“我没有生病!”袁香竹冷声说,人往屋里一缩,就要关门了。
“哎——”宋绍荣伸手要挡,才一瞬就放弃了,说:“那我给你请假,你好好休息。”
乔以安怎么也不相信袁香竹突然就不舒服了,他中午还看见她神采奕奕地跟王书敏会面,又神采奕奕地回到宿舍,这才过多久?就不舒服了?
不过他还是微笑着打发走了宋绍荣,没让他看出自己的怀疑。
他没见过袁香竹的状态,当然不知道她是装不舒服,还是真的不舒服。盯着手机,迟疑了几秒钟,他还是给她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大一阵之后,变成了忙音。袁香竹不接他的电话。
明明中午时还好好的,怎么就不舒服了呢?难道是王书敏的事情没有办好,影响了她的心情?
乔以安猜得一点也不错,那张卡里藏着许多宋绍荣的秘密,这些秘密让她愤怒,亦让她害怕。她没想到宋绍荣是这么一个丧心病狂不择手段的人。
五年前,他串通光华老师报复乔家,让乔家一双儿女在一瞬间车毁人亡;光华六年,他利用职务之便,大吃旅游公司回扣;跟乔以安通风报信,让他来自己房间捉奸。
里面还有很多通话记录,她拨通了他最近也就是昨天拨出的那个号码。电话一通,对方就粗暴地说:“怎么,还想讨价还价?记住,十三号中午十二点,一分都不能少。”
电话已经挂断很久了,她还是一个姿势呆坐在那。脑海一片空白,心跳厉害。她不知道自己是害怕还是愤怒还是惊讶还是难过,总之,她有流泪的冲动,她想大声嚎啕、呼喊。但是结果。她什么也没做,呆呆地坐着,只是坐着。
午休什么时候结束的她也不知道,宋绍荣敲门的时候。她还是那一个姿势。直到他给袁雅竹打电话。她才惊觉要开门会会他,她实在不愿面对袁雅竹。
再后来,乔以安的电话来了。她盯着屏幕上的头像,莫名地紧张,莫名地恐惧,好像他就是审判者,她和宋绍荣都将接受他的审判。
她一个未经世事的懵懂富家娇娇女,自己生活已经一团糟了,已经有很多棘手的事情等着她去面对处理,现在又突然跑出来这么多秘密,装在她心里,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压得她不敢出门,不敢见人,尤其是宋绍荣!
可是人总是有着自己都无法估量的潜能,袁香竹怎么也没想到,残酷的现实没有将她压倒,反而让她更坚强,更从容了,也更明确自己的目标了。
还没下班,她就坦然地走出了这扇门,坦然地面对每一个人了。在她甜美的笑容下,谁也看不到她千苍百孔藏着很多秘密的内心。
“来了。”乔以安一见她,就热情地招呼,“现在好些了吗?”。
“嗯,没事了。”袁香竹甜媚地笑着,“还是上午的毛病。”
乔以安知道她指的是痛经。
“你跟宋绍荣真的好吗?”。乔以安突然问。
袁香竹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起这个,瞪起一双明亮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没有回应。
“他给你请假时,只说你有些累,不太舒服,并不知道你是——”乔以安打住了,他知道她听得懂。
袁香竹苦笑一下:“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知道,路小曼的事情在我这是不可能过去的。”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乔以安顿了一下,“为何不潇洒地抽身呢,只是因为面子,因为一口气,跟路小曼赌气吗?”。
袁香竹沉默了,垂着眼睑,很乖顺地沉默着。
“香竹,你还要这么任性地拿自己的人生当儿戏吗?人为什么活着,你想过吗?人活着不是给别人看的,上天给你生命,也不是让你卯足了劲去跟别人斗的。人生苦短,你为什么要这样活呢,苦了自己,也累了别人。”乔以安以为她听进自己的话了,嘴巴不停,滔滔不绝。
袁香竹从他的话中似乎听出了一点什么,但又不是很确定,所以试探着说:“我不苦,也不会牵累别人。”
乔以安很轻地笑了一声:“你的苦不在面上,在心里,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袁香竹同样笑着回应:“苦还是不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觉得苦就不苦,你别自作聪明在那瞎猜了。”
乔以安仔细审视着她,脸上的笑也收了,轻叹一口气说:“那就好,希望你的内心如你面上的笑容一样阳光灿烂。”
袁香竹突然怔了一下,迅速瞥向乔以安,见他也正盯着自己,不觉一惊,只一瞬她就拉下一张脸来,假装很生气的样子,说:“你内心才阴暗呢!”
乔以安还是那严肃的表情,盯她几秒,兀自忙起来,再没理她。
袁香竹也赶紧调整好状态,整理起资料来。
快要下班的时候,乔以安突然问:“你那张卡的号码是多少?”
袁香竹一怔,本能问:“什么卡?”
“昨天让你紧张的电话卡,还拿银行卡搪塞宋绍荣的。”乔以安说。
“噢,你老要那个做什么?”袁香竹恍然,“那个号我一般不用的,你打现在这个号,一定能找到我。”
“不行,我必须要知道那个卡的号码。”乔以安坚决地说,“万一哪天你生气了,玩失踪,只有我可以找到你,快说。”
这时,宋绍荣突然出现在门口,像个幽灵,把两个人都吓到了,谁也不确定他是刚刚来,还是已经在外面站好久了。
他只朝乔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