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盼走了,太后的脸色又铁青起来。
胡嬷嬷赶紧过来劝:“您别气着身子,为这样的贱人不值得。”
太后咬牙道:“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一家子都是贱货。”
她原本慈爱仁厚,这时看起来却满脸恨意,有些阴森可怖。
胡嬷嬷道:“她终究是逃不出您手心的,别看她现在蹦跶得欢。”
太后道:“且容她蹦跶几日,等她落入了我手里......”她重重哼了哼,脸上一派萧杀之意。
胡嬷嬷赶紧点头赞同,接着又忍不住“呸”了一声,满脸鄙夷:“就这样的贱人还妄想嫁进皇家,那身贱骨头,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太后的气息渐平,点了点头,又问她:“那叶氏怎么样?”
胡嬷嬷道:“比王妃听话,也识时务。只是根基不深,被王妃压着。”
太后微微摇了摇头:“若论根基,那丫头才过门几天,岂不是更浅,怎么能压过叶氏这么个老人?在这王府里这么多年,还没什么根基,想来也不是什么有手段的。”她叹气:“现在瞧着,顾家这孩子倒是颇有心计,我竟然瞧走了眼。只是她迟迟不肯动手,难道是知晓了些什么?”
胡嬷嬷问道:“您瞧,要不要让顾夫人去提点提点她?”
太后又摇了摇头:“怕是没用,她居然都敢顶着我的意思阳奉阴违,她母亲去想必也是没用的。”
胡嬷嬷点了点头:“您说的是,奴才也觉得忱王妃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般胆小无用。”
太后冷笑:“原本以为是个没用的东西,嫁过去便也嫁过去了。想不到竟是个会装的!”她眼里又变得狠戾起来:“我既然能让她嫁过来,也能把她请出去,别以为靠着男人,便能高枕无忧了。”
胡嬷嬷道:“奴才觉得这王妃也不是个聪明人,得罪谁都可以,怎么能不把您放在眼里。”
太后道:“或许她瞧出些了什么,起了什么小心思。”
胡嬷嬷道:“她再起什么小心思。也不能越过了您去。”
太后若有所思,最后叹了口气:“我老了,只恐怕谁都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胡嬷嬷立刻道:“您哪儿老了?这宫里,就算是皇上。都不敢忤逆您......”
太后打断胡嬷嬷的话,她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我累了,歇一会吧。”
太后只给了一天的时间,顾盼当然不会有什么动作。不过她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太后会不会又盯着她不放。
她忧心忡忡得过了几天。连睡觉都不太踏实,就怕府里又出什么幺蛾子。
还好,没什么事发生。
又过了几天,顾盼终于等到了好消息。
方萧回来了!
听丫头们说,他回来的时候,京城里的姑娘们都热情得夹道欢迎。
这么个场景,顾盼能想象得出来,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被人围观,一定嘚瑟极了。
想起最近她被折腾得不得安生,她恨不得揪住他一顿大骂。
可是一连等了三天。也不见他踪影。听说被皇帝留在皇宫里了,连府里都没空回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这三天时间一过,顾盼的火气也渐渐被熄灭了。
顾盼几乎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躲在皇宫里找借口不回来,就是在等自己这股子气性过去。
到了第三日晚间,方萧终于回来了。
他一回府,就到她院子来了。
“看看,我有什么变化没?”他站在她身前问。
她懒洋洋打量他一眼:“没什么变化。”
他笑笑:“没发觉本王更加玉树临风了么?”
“那我再认真看看,”她上上下下打量他半天。终于道:“黑了,老了。”
他气结:“你怎么就不会说话,哪怕说句瘦了,辛苦了也成。”
她哼道:“还能比我更辛苦?”
他上上下下打量她:“辛苦倒是没瞧出来。个子倒是又高了,又胖了点。”他凑近了仔细瞧她:“好像比从前顺眼多了,没那么难看了。”
顾盼翻着白眼:“别顾左右而言他,这府里的事情,我才不信你一点儿风声都没得到。”
方萧叹气:“这些烦人的事原本想留着想明日再说得,你怎么这般性急。非不让我和你开开心心说会子话。”
顾盼道:“原来你也知道这还是烦人的事?”
方萧在她床上和衣躺了下来:“你说吧,我听着。”
于是顾盼开始讲故事。
她决定把在饭庄里看到的陆萱儿**那一幕按下不说,省得他以为她捕风捉影。
她只挑着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说。
一次抓奸,两次抓奸。
他倒是很安静,很认真得听着,不发一言。
等她说到第二次被太后叫进宫的时候,他依旧没说一句话。她心里生疑,唤了他一声,居然毫无反应。她跑过去一看,就见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竟然早已经睡熟了过去,
顾盼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上去一口咬醒他。
她凑在他跟前瞧他,似乎确实瘦了不少。顾盼叹气,想必他这一路也是劳累的,还是等他睡醒了再说吧。
她无奈得爬上了床,在他边上躺下睡了。
他回来了,她不再担心了,倒也睡得格外踏实。
等第二天一早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后来听说他往各个院子走了一遭,当然也去了听竹苑,接着又出了府。
这过后几天顾盼又是连他影子也见不着。不过整个王府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