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阿紫面前的这个身材魁梧的士兵早先和唐寅褐交过手,名唤魏亚彪的。那时候他被唐寅褐接连夺了爱驹和宝刀,却拿对方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索性像个三岁孩子一样掩面哭了起来。当时的窝囊气和现在的凶神恶煞对比起来,全然不像是一个人。
此时的魏亚彪阴恨的笑着,一步步朝阿紫逼近过去,就在快要触到她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喊。
魏亚彪冲着阿紫晃了晃手中的匕首,眯缝着眼睛低声道:“等我回来了再收拾你。”
原本屏住呼吸直勾勾看着对方的阿紫见人已走远,这才长舒了口气。
然而被捆在树上的感觉却比之前在马车里被绑了手脚一路颠簸更难受,她后背紧贴着沟壑纵横的树皮,隔着冬天的夹袄也能感受到一处处凹凸不平的棱角。
不远处士兵围坐在一起生起篝火开始吃饭,一阵阵喝声传过来,敲打着她的心房。
阿紫上半身被一层层捆住,如今双腿站得又酸又麻,却又只能保持着直立的姿势,时间久了,累出一身的汗来,浸湿了衣服,冬日的冷风吹过来,一阵冷过一阵,冻得她只哆嗦。
可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眼看着头顶昏黄的月光洒下来,听着远处时高时低的吵嚷声,带着满腹的心事,阿紫竟是瑟缩着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酒气熏醒,勉强睁开眼,就看到魏亚彪两眼发直,手中提着半瓶酒,踉跄着朝她走过来。
到了阿紫近前,魏亚彪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接着一个酒嗝打出来,一阵恶臭扑过来,阿紫努力抑制住呼吸。才勉强没有吐出来,只能厌恶地转过脸去,身子在有限的空间里尽量朝后缩。
“你一个黄毛丫头,究竟有什么了不起?”魏亚彪口齿不清地说着。从腰间抽出把匕首,在阿姨眼前来回晃着,“就是因为你,我最好的兄弟在空爪城外搭上了性命,多少我们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啊?”
阿紫想到之前瑞鹏带去拦截她和唐寅忠的那一队人马,他们尽数折在了唐寅忠的剑下……
可刀剑无情,两军相遇,死伤原本就是无可避免的,更何况,是你们围追堵截在先,以多欺少是你们,设局阴狠陷害也是你们,现在却要反过来怨在自己头上吗?
阿紫也是满心怨气,不再畏缩。转过头来朝着魏亚彪瞪回去。
魏亚彪对上阿紫的目光,心中先是一惊,接着一股更加强烈的恨意如潮水般袭上心来,他猛得伸手一把抓住阿紫的衣领,竟是隔着绳索将阿紫朝上提了一些。
阿紫只觉得身上的绳索勒得更紧,直嵌进皮肉里去,硌得生疼。脖颈处被的衣衫被狠狠揪住,让她透不过气来,脸涨得通红,头也开始昏昏沉沉的。
魏亚彪的酒劲上来。早已迷失了心智,充满血丝的双眼瞪着阿紫,带着酒臭的呼吸拍打在她脸上,手上的匕首却沿着阿紫的身体一路朝下去。
“你的血不是很了不起吗?值得爷们拼了命去抢?倒要看看。究竟有什么稀奇。治病救人?难道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魏亚彪粗声粗气地喝着,松开紧紧抓住阿紫衣衫的左手,猛的从下面抬起她的一条腿来,勾起嘴角,满眼阴狠地冲她笑着。
千褶裙从阿紫腿间滑落,褪至大腿根。露出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更衬得冰清如玉。
阿紫没料到对方竟是粗鲁蛮横到这种地步,一颗心早提到了嗓子眼里,浑身颤抖着,喘着粗气,头脑中一片空白。
魏亚彪又冷笑两声,手中的匕首反射着月的寒光,照在阿紫的眼中,让她有片刻的懵怔,接着大腿内侧一阵刺疼传来,惊得她蹙眉呻|吟起来。
紫色的血液从匕首划破的皮肉里涌出,晶莹透亮,如清泉坠落在脚下的土地。
魏亚彪看得入神,突然忘乎所以的仰天大笑起来,伸手胡乱抹了那伤口上的血水就往嘴里送,舌头贪婪地舔|舐着手心,眼睛却紧紧盯着阿紫。
阿紫闭上眼,握紧拳头,只觉得每一秒都长得没有尽头。
“混账!”
身后传来一声呵斥。
魏亚彪闻声一个激灵,酒也醒了大半,畏缩着放开阿紫,颤颤巍巍转头就跪在左淇洋脚边咚咚咚磕着响头,嘴里不住喊着“属下该死”。
左淇洋的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阴沉,魏亚彪的一举一动只让他觉得心里更添堵了,索性抬脚朝着他胸前狠狠一踹。
魏亚彪如陀螺一样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重新稳住身子,胸口闷疼,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却擦也不敢擦一下,就接着跪在原地继续磕头求饶。
“去瑞鹏那里报备了,你现在就可以滚出我的队伍了。”左淇洋咬牙讲出这句话,再不愿多看魏亚彪一眼。
魏亚彪是左淇洋一手提拔起来的,从无名小卒到现在能征善战的一员猛将,全仰仗着左淇洋一人的栽培,如今对方却要将自己逐出队伍,这无异于断了整个后半生的路。
想到这些,魏亚彪脸色惨白,跪着上前抓了左淇洋的衣角就哭喊起来。
七尺壮汉,却像个娘们一样在眼前哭天抢地,左淇洋心里越发腻味起来,抽出龙泉剑朝着魏亚彪紧紧拽住自己下摆的手就斩过去。
手起剑落,魏亚彪的手和左淇洋的前襟分开了,一根手指却被齐根砍断,飞出去几步远。
魏亚彪看着掉落在远处的自己手指,愣了数息的功夫,这才反应过来,握住只剩了四指的手,叫得更加凄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