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楚白板着脸问道。
傲气的美少年浑身香风浮动,也不开口,只是抬抬下颚,遥遥点向兄长怀里咬着胖手指懵懂的肥仔儿。
“……”楚白越发沉默了一会儿,默默地把怀里胖团子塞给了弟弟,冷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意趴在美少年的怀里,远远地看着英俊高挑的青年气势汹汹地往山顶而去,显然很受伤,她心里担忧极了,恐大表哥气出个好歹来,不由在美人表哥的怀里双手合十,高高地唱了一声佛号一脸慈悲地叹道,“空即是色,□□,戒嗔戒怒呀。”
她摇头晃脑了一阵,见楚离脸色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急忙把脸拱进了美人的怀里。
“哼!”广平王世子冷着脸掐了这肥仔儿的屁股一把。
“还,还得戒色呀!”肥仔儿抖着浑身的小肥肉儿惊恐地叫道。
“你有色么?!”这个问题太犀利,顿时就叫魏九姑娘很有想要分辨一下的感觉,仰头叫道,“本,本姑娘,祸国殃民!”
“你吃得这样多,确实是可吃穷天下的意思。”楚离见胖团子的脸圆滚滚的,板着胖手指与自己计较,越发觉得有趣,一边懒懒地用语言多捅这心理素质极好,从来都不哭的肥仔儿几刀,走了一路,方才走到了山顶。虽然这山不低,然他白皙的额头却一滴汗都没有,清清爽爽,就叫如意骤然想起了魏燕青与自己曾说过,这看似奢华艳丽的美少年,仿佛还是个军中高手。
“表哥上过沙场么?”沙场多苦呀,魏九姑娘觉得与这表哥的气质完全不搭。
他生来,仿佛就该是清贵优雅,长于锦绣之中。
“嗯。”楚离仿佛知道她心里腹诽,斜了她一眼,方才慢慢地说道,“去过两年。”
他那时只有十二岁,就已经提着重剑往沙场去了,厮杀了两年,杀开了一条血路,杀出了在军中的威名,杀得广平王的旧部真心把自己当做王府的继承人,而不是一个见鬼的软绵绵的世子,叫广平王麾下尽皆俯首在他的帐下,从此忠心耿耿,杀得自己那两年一字不语几乎疯魔,才从前头回京。
才回京的那一年,他闭着眼睛,仿佛还能嗅到身上厚重无法散去的血腥味儿,越发地冷酷无情,叫两个母亲都担心得背地里哭。
这两年才好了些,他收敛了浑身的血腥,却必须在身上熏染最浓烈的香气,变得语出伤人,却再也约束不住自己的嘴。
“一定很辛苦,若小九儿早认识表哥,一定……”
“陪我上沙场?”这么娇滴滴的一只肥仔儿,还不叫人给吃了?
“天天在家祈祷表哥的平安。”肥仔儿一脸严肃地说道。
楚离的嘴角又勾起了了一瞬,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又掐了这肥仔儿的屁股一把。
“真的,我祈祷表哥平安,不要受伤,不要不开心,不要被沙场左右……”魏九姑娘板着胖手指小声儿说道,“如果小九可以在表哥身边,就每天都给表哥说笑话,给表哥擦剑……”
她嘴巴里叽叽喳喳说许多孩子气的话,又语无伦次,然而楚离却敏锐地发现,这小丫头仿佛是感觉到了自己说起沙场的异样,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叫自己心里轻松起来,便挑眉道,“我还杀过人,很多的人。”
“表哥杀的,都是坏人。”
“你不害怕我?”
“我只害怕表哥被人伤害的。”胖团子在美人白皙的脸上拱了拱,面上却并没有恐惧害怕。
楚离眯着眼睛盯着这肥仔儿的眼睛,努力想要从这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寻出说谎胆怯的情绪,却发现,她竟然真的并不厌恶恐惧手上全是血腥的自己。
他抿了抿嘴角,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抱着这团子走进了佛寺,带着她直奔金碧辉煌的正殿。
就见此时正殿之中,前方一座拈花盘坐的佛像金身高高地立在正中,面带慈悲微笑,双目微阖却仿佛是在俯瞰这人间的悲欢喜乐。不知何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梵唱声,金身之前两根儿臂粗细的佛香正在燃烧,缭绕的香烟之中,这金身隐在其中还带着几分神秘,仿佛真的活过来了一般。
两侧皆是金身的菩萨罗汉,亦有怒目金刚,形态各异,叫人心中生出敬畏。
如意急忙从楚离的怀里跳下来,抹了抹自己皱起的小衣裳,仰着头看着这叫人震撼的一切。
几个女孩儿都收了方才的嬉笑,一脸沉静地上前磕头,如意也捡了一个绣着金线的垫子,跪在佛前,合着小手儿口中念念有词。
她只望自己虔诚,请神佛垂怜,叫疼爱她呵护她的祖母长命百岁,叫自己的家永远和睦幸福,叫她的父亲朝中顺遂,母亲……能生一个儿子,以后有靠。
她觉得自己仿佛很贪心,因为还有许多想要乞求的愿望,只是在心里最后默默地念了叫她的堂兄还有表哥们都再无波折,一生平安,方才把小脑袋磕在地上。
她郑重地磕了头,又往佛前点了香,之后迟疑了一下,团团给四面八方的菩萨罗汉都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
“咱们往别处看看去。”她难得有这样的肃容,楚离却觉得并不喜欢她这样严峻,更喜欢看她无忧无虑的样子,手指动了动,到底拉着她的手往离正殿极远的侧殿去,就见侧殿之中也是肃穆威严,一侧高高的画壁之上,无数的飞天鲜花缭绕,其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