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着让亲娘劝服妹妹,谁曾想阿娘反倒被妹妹给拉了过去,不愿意帮她。王大夫人只要一想到方才阿娘训斥她的话,就忍不住一阵愤怒上了心头。
总是这样,明明都是娘的女儿,娘就是偏疼妹妹一些,她承认娘和妹妹说得都对,可为何就能体谅体谅她的难处。她不光是娘的女儿妹妹的阿姐,她也是王家的掌家夫人,要考虑且顾忌的东西太多太多。
王大夫人真想扔开这一摊烂摊子不管,可她知道这只是奢望,四房私下里幺蛾子不断,其他几房也各有各的心思,是时阿家和两位叔叔定会出面,就算她把阿家和两位叔叔挡了回去,夫君那一关也不好过,毕竟他是王家的当家人。
王大夫人一路心事重重的往自己院子走去,连自己儿子迎面走来都没有看到。
“阿娘。”王四郎叫了她一声。
她这才抬起头来,看向王四郎:“四郎,怎么没去学中?”这个时间,王四郎应该是在国子监才是。
她并不是知晓王四郎便是从国子监刚回来的,王四郎作为大房的嫡次子,因为年纪尚泄未加冠,所以王家的许多事他都是不知晓的。也是因为王大夫人对他保护太过,一些腌臜事她从不让下人到王四郎跟前说。
所以这几日长安城内流言四起,作为王家的人王四郎反而并不知道,还是在国子监中听闻有人谈论,他才知道那日在祖母寿宴上所发生的丑事。
王四郎不敢置信,尤其旁人说事情起因竟是自己亲娘和姨母设计陷害萧九娘不成,反而遭了报应。为此,从不与人红脸的他,与人争论了几句。可事实胜于雄辩,见大家都这么说,王四郎也不得不信了,急匆匆的从国子监中回来,就想问问那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阿娘,儿子有事想问您。”
“什么事?”
王四郎神色极为复杂,可王大夫人因为心事重重,并没有看出来。
“他们说的那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什么他们说的那事,谁又当着你说了什么?”王大夫人皱起柳眉。
其他几房一直不安分,王大夫人是知晓的,以往便从不少在王四郎面前说点什么,拿自己儿子做筏子,所以王大夫人才会严令禁止下人在王四郎面前乱嚼舌根,一旦被她发现,轻则杖责,重则发卖。她在想谁又当着儿子面嚼舌根了,若是让她知晓,定不会轻饶。
王四郎面色激动起来,俊秀白皙的脸也染上了一层潮红,“就是你和姨母设计萧九娘那件事,阿娘你们到底是不是做了?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外面传得有多么难听!”
王四郎简直不敢想象自己阿娘会是那样恶毒的人,尤其设计的对象还是九娘。那日的事发生以后,虽王家和萧家一直保持沉默,并未作出任何解释,但因当时目睹整个过程的贵妇众多,所以外面的流言虽难免有些夸张,但言辞凿凿也不得不令人信服。
王大夫人和朝霞郡主姐妹二人合伙设计萧家九娘,先是设计其落水,落水之后又命人去玷污对方清白,谁曾想阴错阳差,搞错了对象,反而害了朝霞郡主自己的女儿……
恶有恶报啊,看笑话的人众多,唾弃朝霞郡主的有,唾弃王家及王大夫人的更多。因着当日那名玷污人女子清白的男子是王家一名不成器的晚辈,还是个芯养的庶子,王家打得什么主意不言而喻,即毁了萧九娘,又让自己后辈捡个便宜的县主媳妇。
比这更难听的流言还有更多,但光这些就足够让王四郎震惊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以后该如何面对萧九娘,尤其始作俑者还是自己的亲娘,这让他又是愤恨又是无奈。
他以后该如何面对她!
王大夫人面色一僵,“什么是不是阿娘做的,四郎你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现在外面都传遍了。”王四郎惨淡一笑,作为王大夫人的亲儿子,他又怎么看不出来亲娘脸上的心虚,“阿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去对付九娘?姨母本就不对,善妒成性,苛责庶女,你又何必帮她助纣为虐!”
什么样的打击都抵不过亲儿子眼中的谴责和失望,王大夫人面色铁青,抚着心口斥道:“四郎你这是在质疑母亲吗?你姨母从小疼你,你就是这么说她的,你还有没有一个做晚辈的自觉!”
“不,我没有,可……”
王大夫人打断他的话,强硬道:“我不管你在外面究竟听到了什么,你只要知道阿娘这么做全是为了家里。若是没有什么事,你就回房吧,你也不小了,也该懂事了才是。”
王四郎怔怔的看着王大夫人,良久,才垂下头来,“儿子知道了。”
那日之后,王四郎觉得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
在他眼中素来善良大度的娘,实际上是那样恶毒的人,竟然去设计一个无辜的女子。甚至事情被拆穿以后,也丝毫不以为耻,一点悔过的态度都没有。
连着几日,王四郎都觉得不好,他在想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家中不想呆,学中流言纷纷,异样目光众多,也就只有一个萧如丝毫没有瞧不起他的陪着他开解他。对此,王四郎虽觉得有些很不自在,但也并没有拒绝对方的善意。
“四郎哥哥,你也不要太过伤心,我觉得伯母肯定是有苦衷的。”
“苦衷?什么苦衷?”王四郎惨淡一笑,面容难掩颓废之色。
“这个我怎么知道呢?那日母亲没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