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嗣的死讯对赵子良的打击很大,一连数天都没有进一粒米,他把自己关在房里,谁拜访都被拒之门外。
这几天赵子良一直在想,如果说几年前皇甫惟明的死还可以说与太子有那么一点点关系,毕竟他当年是出身太子东宫,是太子身边的亲信,但是王忠嗣却不同,他是玄宗养大的,是玄宗的养子,在年幼之时也只是与太子李亨的关系稍好而已,李林甫把他划归太子一党进行陷害,玄宗猜忌他却是有些牵强附会了。
赵子良知道王忠嗣此人其实与他以前一样,不懂得藏拙,一心想着靠打胜仗建立功勋,为大唐开疆拓土、保家卫国,凭借战功博得功名和高位,但实际上不懂得藏拙和官场经营之道,他和王忠嗣一样,在朝中势单力薄,王忠嗣比他要危险得多,因为王忠嗣的军权太重了,身兼河东、河西、朔方和陇右等四镇节度使,自唐朝开国以来,从未有人有如此之大的兵权,就连当年太宗皇帝李世民身为天策上将之时也没有,正是因为如此,玄宗才开始对他不放心,开始猜忌他。
但是不可否认,王忠嗣是战功赫赫、真正伟大的军人,他所表现出来的忠诚是好无私心的,如果连这样的人都是如此凄凉和悲哀的下场,那么这个王朝还有什么前途可言?从零星的消息得知王忠嗣是“暴毙”而亡,但这个“暴毙”到底是得了急症重兵无药可救而亡呢,还是被人无声无息地害死而亡呢?这个赵子良暂时不得而知,说王忠嗣是得了无药可医的急症而死,倒也不是不可能,王忠嗣受到他效忠的对象的猜忌,这无疑是摧毁了他心中的信仰,一个人的信仰如果坍塌,有可能精神上受到极大的打击而一蹶不振,身体被病邪入体而亡也是常有的事情,如果说他是被人突然暗害而死的话,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的,王忠嗣被贬去汉阳太守之后,等于是完全被剥夺了兵权,在地方上有没有官场人脉,那些地方官害怕李林甫的权势,完全不配合王忠嗣,王忠嗣就算有通天之能也无法一个人治理地方,后来他又被贬为汉东郡太守,再次被地方官员给孤立起来,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被下面的官员给架空成摆设是绝对有可能的,势单力薄之下,有人趁机暗害他,这种情况也不能派出去,特别是李林甫等人,他们绝对有能力、也有胆量干这种事情,反正王忠嗣已经没有了玄宗的宠幸,被玄宗给抛弃了,一个被皇帝抛弃的大臣,他的死活还有谁会过问呢?至少躺在杨玉环的温柔乡里的玄宗就不会。
赵子良把自己关在房间不见任何的事情让他的亲信部将和官员们都很是担心,他是这些人的领头人和核心,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这些人又该何去何从?他们不敢想象,这件事情太重大,这些人很快都在赵子良的府邸汇合了。
直到三天后,赵子良才脸色憔悴的从书房里走出来,这让陈清莹和聂三娘以及几个孩子都高兴得落泪,庆幸他终于从书房内出来了。
一脸几天不吃不喝,又不洗漱,赵子良全身上下都臭了,得知楚歌、王灿、郑三等亲信们已经在府上等待和担忧了好几天的事情之后,他匆匆洗漱一番后吃了点东西就赶到了外堂。
楚歌、王灿、郑三、白孝德、仆骨怀恩、李晟、高适、独孤峻、刘眺、陈青和龚仁等人看见赵子良终于走出了书房,一个个都大喜过望,纷纷站起来抱拳行礼、打招呼。
“将军??????”
“将军,您可终于出来了,这下好了??????”
“卑职等终于可以放心了!”
众人一边七嘴八舌的说着,一边打量着赵子良,见他脸色憔悴,精神有些萎靡,但是眼神之中却多了一丝说不清和道不明的东西。
赵子良抱拳还礼对大伙笑了笑,压手让众人都坐下,说道:“这几天让大家担心了,某多有过意不去,现在没事了。这几天节度使府和兵马使府的公务因为某的原因都耽搁了不少吧?”
独孤峻站起来拱手道:“请将军放心,这几天没什么重要的公务,都是一些日常事务,我们已经给处理了,节度使府和兵马使府并没有停止运转。这几天王正见那儿也没有什么动静,他很老实,看样子好像已经认命了”。
赵子良点点头,指示道:“对王正见的监控不能放松,对其他一些官员也不能放松警惕,那些人见风使舵、风吹两边倒,现在某得势,他们是不得不与王正见划清界限,但也不保准这些人当中会有人与我们虚与委蛇,实际上却是忍辱负重想要揪住我的把柄!”
刘眺说道:“将军的担忧不无道理,下官觉得杜渐鸿这个人很危险,据说他是太子的人,因为太子现在势微,他是被李林甫打击的对象之一,因此被贬到这里来了,下官倒不是担心他会把这边的情况向太子报告,毕竟就算朝廷知道这件事情,只要将军没有谋反,这种官场争斗的尔虞我诈的行为,这种上级官吏被下属架空权利的事情各地屡见不鲜,不足为奇,朝廷也只才不会管这种事情,下官是担心这杜渐鸿会成为隐藏起来暗中搜集我们把柄的人,毕竟我们现在很多事情都是违制的,一旦被朝廷得知,会有很大的麻烦!”
赵子良摸了摸下巴上的短茬,思索片刻吩咐道:“对待杜渐鸿,某认为有必要对他进行跟踪监控,不能让他去不该去的地方,特别是西林守捉以及车岭矿产,但是不能被他发现有人跟踪他!王灿,监控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