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此刻是深夜,落雪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倒不是在想什么心事,只因白天多睡了一会儿,现在还精神的很。
凌楠送给她的那身红衣早已干了,落雪下床把它仔细叠好,确实是个不错的颜色,就是可惜太招摇了一些。
叠好衣服收起来,落雪决定明天出去多做几套这样的衣服,反正她平时里也不出门,穿身红衣也没多少人能看见,就算萧府里的人看见,也不会多说什么,算不上太招摇。
此后的九日落雪再没见过凌楠,即使是去越王府也是被挡在门外,要么是说凌楠不在,要么就是在会客不便见人。落雪隐约猜到凌楠不愿见她,后来也就不再去找,每日困在萧府里发呆,白锦阳见她心情不好倒是总带着她出去玩,各种小吃玩具落雪见过的没见过的,都能把落雪逗得咯咯直笑,觉得自己这个表哥还真是个活宝。
九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今天是九月初八,按理凌钰请过她去赴宴的,可惜雪园被烧了请帖早就化成一堆飞灰,落雪自然不会跑去看鸿门宴。
落雪很惆怅的窝在房间里发呆,整整一天也没出去,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萧傲天怕她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来,把她给关起来了,说是直到凌楠成婚以后才能放她出去。
是以落雪十分惆怅,她惆怅的吃了两碟糕,觉得有些干又惆怅的喝了一壶茶水并两壶清水,最后又惆怅的闹了肚子。
虽然萧傲天一直派人看着她,但毕竟不能连出恭都看着,况且落雪也没有真的闹了肚子。于是落雪就这么跑了。
萧府当时就炸了锅。却没找到落雪的影子。
此时让萧府炸锅的落雪正万分无奈的被捆着丢在柴房里,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遭了什么大运,一出门就遇上了避之不及的安乐公主凌钰。
凌钰看着狼狈出逃的落雪颇为不厚道的笑了一笑,然后干脆利落的让人把落雪给捆了拘回府。
“看你这么狼狈是做了什么?明天可是我三哥大婚,你要搞什么花样?”凌钰把落雪从柴房里提出来笑嘻嘻的问话。手指轻勾起落雪的一截衣袖笑道,“这大红的颜色与你倒是合衬,可是未免太喜庆了,唔,虽然你穿着有点显冷清,可是这颜色终归不大好吧?”
鉴于逃跑是个机密的事,这几天落雪在萧府里晃悠又一直穿的红衣,突然换掉未免引人注意,所以落雪一身红衣的跑了出来,直接给凌钰当了活靶子给抓了。
落雪抽了抽嘴角,没说话,忽然又想起夜和她说的话来,顿时有几分警惕,若她真被送进了皇宫,那事情可就有点大条了。
果然,凌钰开口道,“前些日子我和父皇说了,把你送去南齐,父皇允了,可惜你却不见了,此番你自己送上来,还真是时候,把你送走,也能算我给芊芊的一份礼。”
落雪心里默了一默,她晓得凌钰是替自己求情才出了这么个有点馊的主意,但毕竟自己也承了她的人情,就是不晓得此番她又这么刺激自己做什么?
当然落雪实在没心情去管这些,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脱身,不然真被送去南齐落尘见着她别说白云山了,这辈子估计她都出不了皇宫。
凌钰见她不说话继续笑眯眯的刺激她,“明天我三哥就成亲了,你感觉怎么样?我三哥和芊芊是青梅竹马,从小就在一处的,本就是天作之合,如今也算修成正果了,你开不开心?”
落雪的脸色终于有点难看,倒和凌楠的婚事没多大关系,她素来心宽,安慰安慰自己也就罢了,毕竟她阻止不了,可是此番凌钰实在太过聒噪,翻来覆去说的又是她的伤心事,泥人也要有三分脾气,何况落雪素来认为自己是个脾气差的。
然而此番毕竟是落在人家手里,就算不伏低做小,也不能去惹恼了人家,落雪动了动嘴唇,决定把沉默是金的传统发扬光大。
凌钰又挑衅一番,落雪始终不为所动,实在没意思就拍拍手走了,把落雪又丢到了柴房关着,说是等凌楠大婚一过就把她送进宫。
这次看着落雪的人颇为尽责。落雪被捆的不舒服动动胳膊,也能叫他们目光凌厉的瞪上半日,在这么凌厉的目光下要做什么着实很难,况且她又没有什么趁手的刀具一类,只能热泪盈眶的想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出门不带东西了。
一直坐到深夜,落雪没敢动一动,这几个时辰着实不好熬,况且动都不能动,落雪心里凄凉的骂着娘,靠在柴火上甚可怜的迷糊着了。
梦里似乎有人推她,落雪睡觉素来惊醒,当即瞌睡尽数没了,睁眼一瞧,她就乐了,虽然这时候她没等来真正的天命君子给她救了,来救她的仁兄有些跑龙套的嫌疑,却还是让她十分欣慰,毕竟自己不用在这里关着了。
这位仁兄是她那个平时很不着调有事颇靠谱的表哥,白锦阳。
落雪热泪盈眶的看着白锦阳把她身上的绳索解开。
“唔,丫头你怎么这么看着我?这眼神,热烈而又激动,啧啧,莫不是表哥英雄救美让你动心了?要不我同姑父说说,把咱俩的婚事办了?”
落雪警戒的瞪着白锦阳。
“怎么又换了个眼神?莫不是害羞了?好说好说,咱们先出去再说。”白锦阳颇“善解人意”的道。
落雪甚无语的看了一回房顶,默默跟在白锦阳后面走了。
啧啧,看着她的人都被下了mí_yào,白锦阳真是够狠的,这分量,虽然落雪不大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