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邓不疑手下的那些兵士都察觉到邓不疑心情有些不太好,平常训马上颠簸三四个时辰,不仅仅是骑术,还要和那些匈奴人一样精通马上骑射,这么来一天,上下都恨不得一头栽倒,结果最近那位邓侍中下令,延长训练时间。
这下子就算是一群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也受不住,就连负责教授骑术的那些个匈奴人也受不了这么干,匈奴人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没错,可是草原上又是哪个从睁眼开始就在马背上,除了方便就不下去的?
等到了下马,匈奴人双腿都要颤抖了。
这么折腾,肯定有很多人心里不满。 偏偏邓不疑还以身作则,自己冲在一群兵士前头。这下子就算旁人心里就算有抱怨都不好说出口了,连领头的都这样一群人都闭了嘴。
邓不疑的出身所有人都知道,他都这般拼命了,更何况是旁人?
邓不疑心里攒着一股劲没地方发!他青春年少,正是劲头大的时候,男人发泄精力,不是女子就是在外事上例如寻求名利上用劲。邓不疑前途似锦,根本不用他再做谋求,至于女子……他上回被梁萦撩拨的面红耳赤,偏偏梁萦撩拨完之后拍拍手就走了。他又不好找过去,上林苑的事也有许多。
干脆劲头就都用来操练这些骑兵了。
邓不疑骑在马上,双腿夹紧马腹,口中叱喝,从腿上的箭袋中抽出羽箭搭上弓箭。马上射箭要比平常的射难得多。但是对付匈奴人,必须马上骑射要好。
勾住弓弦的鞢一松,羽箭离弦,嗖的一声,箭镞直直射入箭靶中。
邓不疑拉住马缰,他看着前面那边正在报数的兵士,满脸冰冷,即使射中了,也没有半点喜意。
“邓侍中,陛下召你过去!”宋綬赶来的时候,便是见着这位少年侍中杀气腾腾的骑在马背上,一双乌黑的眼睛冷的叫人骨缝里就开始疼。
宋綬瞧着邓不疑的神情就奇怪,最近也没有听说邓侍中在上林苑和谁交恶,就算是昌阳长公主那里,也不过是气了一下,接下来还不是照样对这个后辈和蔼有加?
“多谢。”邓不疑对天子身边的人还是要给几分面子,他从马背上跳下来,给宋綬行了一礼。
邓不疑去旁边的偏僻宫室内,将身上的衣甲全部换了一遍,头上发冠也重新整理。天子和皇太子面前仪容必须一丝不苟,不然大了就是不敬,能把自个身上的列侯爵位给丢掉。
重新整理一番之后,才和宋綬一同前往天子所在的宫殿。
宫殿内皇后所出的阳邑公主有些不太高兴,前几日她听到消息,君父和大母做主,要让她下降阴平侯世子。
列侯尚公主,长安里都这样,还有不少人拼了命要做天家公主的外夫,做了外夫之后还想着哪日能够和公主做名正言顺的夫妻,倒不是对公主多有情谊,而是有资格尚主的,只有列侯,想着借公主跃上列侯的位置。不过这么做成功的人少之又少。
阳邑知道自己哪一日也是要下嫁列侯,在旁人看来,嫁给小姑母的儿子,似乎还算是不错了。
但是阳邑公主也听说了这位世子最近迷恋其他女子的事,即使知道这件事怎么都会被姑母给压下去,但心里怎么都不高兴就是了。
太子拉着妹妹在一旁笑,“不是很好么?阳邑你自小也爱和阿萦一起,眼下不是正好?”
皇太子觉得也不错,至少是姑母家中,虽然婆母也是公主这一点,让阳邑有些不能和其他公主一样肆意,但从身份和血统上来看,梁黯比其他的列侯更有资格尚和皇太子同母所出的公主。
“阿萦姊姊好,可和他有个甚么关系?”阳邑年纪不大,也就是十二三岁,眼下只不过是定下,等到真的下降那还有几年。
“尤其他还不是很喜欢那个甚么……”阳邑想了一下会发现想不出那个女子的姓名了,干脆就不想,“让他去呗。”
皇太子见着妹妹发脾气,笑了又笑,后来阉寺过来说邓侍中来了,他摸了摸妹妹的脑袋从席上起来。
邓皇后的椒房殿里孩子有三个,皇太子对弟弟妹妹们都很好,兄长该尽到的都尽到了,但是他还是更偏心自己一母所出的女弟。
长安的那些少年贵胄,真的挑起来,没几个经得起挑。就是邓不疑这样不进女色的,皇太子都嫌弃他太直,他和君父能够包容,但是要是平常夫妻过日子,那就真的有事了。即使公主有自己的公主府,哪个兄长不希望自己女弟能够好好过日子?
这么一想梁黯虽然不好,但也有他的长处了。
皇太子吩咐待会让公主到昌阳长公主那里,他从宫室中走出来去见天子。
天子瞧着邓不疑过来,问了他几句关于骑兵的事。有北边那些匈奴,朝廷怎么会不训练骑兵?
汉军对匈奴骑兵也有自己的一手,匈奴骑兵善于看啥冲击,但是汉人高大的城墙还有手中的弩机,这些也是对付匈奴人的利器。
但是如果要主动出击,这些远远不够。
“你好好练着你手下的人。”天子看到少年人眼中的一抹锐利,点了点头,他就喜欢看着年轻人朝气蓬勃的模样。他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每日喝药能挺多久挺多久。
“阿父。”皇太子出来,就看到邓不疑坐在那里和君父在说些甚么,他走过去给天子行礼。
等到天家这对父子行礼过了,轮到邓不疑从茵席上起来,给这位表弟行礼。
皇太子和邓不疑从小到大,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