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王主中意中牟侯孽孙的事,迅速就传遍了长安。所谓孽孙就是庶出的孙子,虽然是庶出的,但是这位侯孙的生母也是正经的侧室,不是什么家伎一样的角色。更何况,这位单氏少君容色姣好,是一个难得的俊俏郎君,论出身和相貌,配江都王主,很是何事。
只不过这个消息在某些消息灵通的人听起来就很有意思了,那位孽孙,大名叫做单敬的,其实是陛下的男宠,和先帝的赵宏那是一样的人物。只不过单敬是正儿八经的侯门出身。以前皇帝们拿来做男宠的都是一些出身不显的小吏,这会倒好,直接拿侯孙来做榻边人。不过就冲着天子对单敬的宠爱,和单敬本身的才能,将来做出一番成就来绝对不是问题。
消息由江都太子送回江都国,和江都太子的信件一同送回去的还有中牟侯替自己孙子求娶江都王主的消息。
江都王原本并不在乎自己嫡女是否能够嫁到长安,其实嫁到江都国内,女儿还生活的更加肆意些。封国之内,王主们不管嫡庶,过的比长安的那些公主也差不了多少。但是在长安,天高水长,父母有时想要给女儿撑腰都有些来不及,更何况天子脚下,诸王行事更是要谨慎万分。
但女儿嫁在长安也有好处,至少消息比在封国时候要灵通的多。列侯之孙,身份也不低了,哪怕是庶出,看得也是他的父系。
江都王那边很快就送回消息,派出长吏,告诉中牟侯,自己同意此事,顿时江都邸上好一阵热闹。
诸王们和江都王都是同姓,哪怕出了五服,勉勉强强还算是个擦边的亲戚。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顿时长安的那些诸侯邸们送出贺礼到江都邸上,还有长安内的那些贵族也上门祝贺。
外头好不热闹,但是刘殊坐在室内不去见客,而且面上半点脂粉都没有。侍女将膳食送来,她一直放在那里未曾动过半分。
江都太子在前头忙着招待客人,暂时没有那个空闲到妹妹这里来。
“王主,多少用一点吧?”刘殊的乳母看到那些膳食都冷了,都没有动过一箸,顿时心疼的不行,“妾听说了,中牟侯之孙,相貌英俊,是个难得的美男子,而且受陛下喜爱,日后前途定不会差。”
就算是在江都国内找一个夫婿,出身也未必能好过这个。乳母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诸王们给女儿们找夫婿,大多是封国内大户,正选出来还未必有这个好。
“受陛下喜爱。”刘殊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那个单敬她老早就勾到手里过,哪里不知道他和刘偃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刘偃和他的父亲祖父一样,都是一群生冷不忌的家伙。男女上面更是此。她当初也就是因为这个,才没有将刘偃放在心上。谁知道却在这件事上吃了大亏。
她已经没有那个胆子和未央宫里的刘偃讨价还价了,那一日在未央宫,被刘偃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有一瞬,她以为自己快死了。
她知道,刘偃做得出来的。他是天子,哪怕眼下被太皇太后夺了大权,但那是他的亲祖母,会将孙子怎么样?
何况太皇太后从先帝开始就不怎么喜欢参与朝政,除非必要才会开口他们全都不是人类。所以这一次等过了那么一两年,刘偃学的乖了,表现好了,太皇太后自然会归政。
她面对的那个少年天子不仅仅是一个喜好美色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皇帝。
“……”乳母看着刘殊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她到底不满意单敬哪一点。她叹口气吩咐人将那些膳食拿下去,准备一些清淡的稻羹来。
江都国的饮食和长安的不太一样,更喜欢食用稻米之类,刘殊来长安的时候,江都王后怕自己女儿在长安过的不习惯,特意让人捎带上的。
“王主,几位侯女来了。”侍女在外面禀告道。
“侯女?”刘殊闻言蹙眉,“有没有阴平侯女?”
“阴平侯女也在其中。”门外的侍女答道。
刘殊一下就从席上起来,“给我梳妆!”
她和这位梁姬从头到尾,没有正面交锋过,她一开始也无意和梁姬当面怎么样。争夺男子之事,她自小就看得分明,与其在女人身上下功夫,不去对付男人。结果在和梁姬有关的两个男人身上,她是一个摔的比一个狠。
刘殊更不愿意让梁萦看到自己此刻失意的模样了。
侍女们闻言立即取来洁面用的热汤等物,打开了九子漆奁,为她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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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萦坐在席上,和几个贵女说笑,她身边坐着邓蝉,邓蝉的模样已经完全长开了,虽然年少,但是美色之浓艳,足够让左右惊讶。
邓蝉和梁萦坐在一起,两人容貌原本就好,旁边的人都被比了下去。
在场的贵女们有很多是长安的,知道梁萦的母亲是大长公主。哪怕心里埋怨梁萦没事将邓家的这个美人拉了出来,让她们做陪衬,但是面上还是笑,口里的都是恭维之语。这样看起来,倒是主客颠倒了。似乎梁萦才是主人,而那位应当被祝贺的江都王主已经被众人忘记在了脑后。
江都太子自然也知道梁萦来了,听到下面的人禀告说梁萦来了的时候,他心里就像有一只猫似的,一个劲的挠,恨不得立刻就走过去,好看看美人。
可是在场的宾客人众多,还有中牟侯也派人来了。面对中牟侯派来的人,江都太子不敢掉以轻心。
王比侯要高,但是长安可不是他们的地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