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公不必忧心,鼎辉已有良策。”彭鼎辉道:“昔花氏木兰代父从军,男装十年而军中竟不能识。婉曦何不效木兰之事,前往应募?”
段思廉捻?沉吟道:“女扮男装,有欺瞒之嫌。倘或东窗事发,罪责不小。”
彭鼎辉道:“鼎辉深知此事不易。然事急从权,且当随机应变。彭某立书为据,倘有问罪,鼎辉一力承担。”
有彭鼎辉的保证,段思廉也放心了,点了点头,转向女儿。段婉曦当即郑重表示:“为国御虏,婉曦万死不辞!”
这一句话,就把一个少女的青春年华,给了这个国家。看着段婉曦坚毅决绝的神情,彭鼎辉心中无比感激,不顾长辈的身份,肃然坐起,举手抱拳,向段婉曦欠身行礼,以示敬意。段婉曦不知所措,也肃然回礼。师徒二人的一腔报国热血,就此融为一体,不需要更多的语言。
组建骑兵抵御突厥之事既定,彭鼎辉又语重心长地对段婉曦道:“婉曦即将为将,彭某倚老卖老,有一语相赠。雁门之役,贤侄女初试锋芒,当先破敌,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足以媲美昔之霍嫖姚。然年少气盛,锋锐有余,持重不足。譬如此番用计,剑走偏锋,若胡寇奋力迎击,我军皆危矣。虽然得胜,实属侥幸,不可以为法也。孙子云,‘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为将者当谨记此训。”
这分明是在以闲谈的方式,对我进行为将之道的教育呀!段婉曦一阵感激,敛容起身,对彭鼎辉道:“伯父金玉良言,令婉曦受益良多。婉曦兵法武艺,皆拜伯父所赐,恩同师尊。请恩师受婉曦一拜!”说罢翻身便拜。
彭鼎辉连忙扶起,柔声道:“婉曦虽女流之身,英武豪爽殊不逊于男子,甚得我心,早有意以衣钵相传。今日一声恩师,了却多年心愿。有你二人为女为徒,此生复有何憾?”又看了看段氏众人,欣慰地叹道:“他日能安天下者,必诸公也!”
段思廉举盏道:“承正明言,思廉与子女为天下苍生,虽万死不辞!”彭鼎辉也举盏相碰,两人一饮而尽,一切尽在不言中。
谈完公事,彭鼎辉又提了件私事:“雨儿幼年失怙,蒙汤公恩养多年。鼎辉忝为人父,未曾尽一日抚养之责。今欲携其同归乡里,拜访宗亲,共聚天伦,尚望汤公成全。”
段思廉的回答十分爽快:“此人伦之常,思廉岂有不从之理?只不知二女意下如何?”
薛雨晴红着脸,垂首低声道:“女儿悉听义父安排。只怕姐姐难舍。”
的确,在场五人里,最难割舍的就是段婉曦了。她见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便叹道:“恩师父女共聚天伦,婉曦岂有夺爱之理?但姐妹共处多年,如今分别,心中着实难舍。”
彭鼎辉道:“此事易耳。目下盗贼纷起,正需彭某四处征讨,携女随行,多有不便。假满之后,或调他处征剿,或回河东镇守,必送雨儿归来,令你姐妹团聚,尚劳贤父女多加照看。”
段婉曦大喜道:“雨儿在家,我父女自当好生照看,恩师放心便是。”又握着薛雨晴的小手嘱咐道,“姐姐不在身边,好生看顾自己,孝事义父,不必为我操心。三月之后,再当相聚。”
“雨儿记下了,姐姐保重。”薛雨晴含泪点了点头。八年来,姐妹俩几乎形影不离,此次虽然只是三个月的短暂分别,对她们却也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又要相隔上千里之遥,两个少女十分郑重其事,互相叮咛嘱咐,甚是不舍。
一席饯别之后,段思廉、段宇璜、段宗扬与彭鼎辉执手话别,上马回城。薛雨晴与彭鼎辉在留祠中厢房歇息一晚。段婉曦随父兄回府,帮薛雨晴收拾了随身衣物和器械,次日一早快马加鞭送了过来,同恩师、妹妹话别之后,彭鼎辉、薛雨晴上马起行,段婉曦立在祠外,目送着二人渐渐消失在视野里,这才自行回城。公告:网文联赛本赛季海选阶段最后三周!未参加的小伙伴抓紧了!重磅奖金、成神机会等你来拿!点此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