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敬德带着十几个亲兵,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北一路寻找大队。可是赶了十多里路,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涌起一阵不祥之感。难道弟兄们都遭遇了不测?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一行人又慢慢地赶了几里路,来到一处山坳里。此时的夜幕开始撤去,天色渐渐蒙亮。借着微弱的光线,胡敬德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小山坳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上百具战死将士的尸体,随身携带的兵器更是丢了一地。就是傻子也能猜到,这里发生过一场激战。可是还有张思政和一千来将士呢?他们现在在哪儿?
就在胡敬德愣神的时候,突然坐下马长声嘶鸣,尥了个蹶子,把毫无防备的胡敬德掀翻在地。众亲兵见状,连忙上前扶起。猛听得一棒鼓响,上千名汤军高声呐喊着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胡敬德等人困在垓心。两员大将全副武装,从人群中纵马闪出。
胡敬德在美良川第一次被这两员虎将前后夹击,生平首败,可以理解为倒霉。今天在自己全军覆没,精疲力竭的时候再撞在他们手中,那可就是命中的克星了。好在戎马一生,早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人生在世,得死于疆场者,幸耳!(三国吴将于诠语)
想到这里,胡敬德微微一笑,脱下早已烧得破烂的衣甲,把长槊往地上一插,拔出钢鞭。亲兵们知道主将要做什么,也纷纷效法着脱去衣甲,手里只留一样兵器,准备同潮水般的敌军做最后的搏斗。
“敬德将军这是要做困兽之斗吗?”吴信微笑着问道。
胡敬德凛然道:“少废话!你们二人来此,不就是要取我的人头么?来呀!”
侯世昌和吴信对望一眼,会心一笑,同时把刀枪往地上一插,跳下马来,拨开众军,走到胡敬德跟前。
胡敬德喝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吴信对胡敬德道:“大刚兄弟能跟你公平较量,难道我这个兄长还不如他么?大虫不吃伏肉,你如今遍体鳞伤,精疲力竭,我二人不愿乘人之危!你走吧!他日有机会,我再和你真刀真枪,决一雌雄!”
侯世昌道:“雀鼠谷兵败之仇,在美良川已经扯平了。我侯世昌好汉惜好汉,也只会与你公平较量。被俘的张思政和一千将士、八百伤员,我们已经就地释放,你将他们好生安置去吧。一年之后,长安茂陵,不见!”说着和吴信回身便走。
胡敬德愕然。他本已做好了力战而死的准备,不想侯世昌和吴信却这么容易地就把他这只受伤的老虎给放了。难道他们不怕自己恢复了元气,反过来咬他们一口吗?他禀性刚烈,本来宁可战死也不愿接受他们的施舍,但一千多将士等着他安置,又怎能不忍辱负重?况且,侯世昌又与他定下了一年之约,他最重信义,岂能失约?
“等等!”胡敬德打定主意,快步追上侯世昌二人,向二人一揖到地,“我胡敬德又欠了你们一个人情,来日定当厚报!”
侯世昌道:“还是谢公主殿下吧。若非她的授意,我们也不敢放你逃脱。”说罢,和吴信上马,率军离去。胡敬德呆在当地,半晌无语。
“敬德将军!”张思政带着几十名军士,飞步赶来。他们都是两手空空,身无片甲,显然是被解除了武装。
“你们不各奔东西,来此作甚?”胡敬德看着这些当了俘虏的人,生气地问道。
张思政垂头丧气,道:“将军,昨夜火场突围后,我带弟兄们来此歇脚,谁想却遭到了吴信、侯世昌两部的夹击。原来这场大火,乃是汤军早有预谋。弟兄们慌不择路,全数落入了他们的陷阱之中。本以为这条命就此交代了,不想汤军却将弟兄们全部释放。末将辜负将军重托,本来无颜相见。但恐将军一时想不开,这才留了下来。只为了劝将军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望将军为我千余弟兄,奋发图强,所有罪责,末将愿一力承担!”
胡敬德消了气,拍了拍张思政的肩膀,道:“不怪你。你们已经尽力了。如今我们却是投哪里去的好?”
张思政道:“浍州离此数百里,弟兄们多数带伤,无法长途跋涉。好在此去夏县不远,可暂投栖身,招集余部,休整军力,招兵买马,以图再起。有将军在,也好支持河东和夏县两处,与汤军抗衡。”
“眼下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行了。就依你说,投夏县去。若不重整旗鼓,有何颜面回去见大将军和主公?”
便带了张思政等人,又沿途召集被遣散的残兵,取路投夏县而去。公告:网文联赛本赛季海选阶段最后三周!未参加的小伙伴抓紧了!重磅奖金、成神机会等你来拿!点此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