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九日夜里,霍太山恶虎寨。
“大刚哥,出大事了!”薛施雨手里拿着一份军密报,匆匆来到罗大刚的房间外。亲兵柱子正守在外面,见她神情紧张,正要问她出了什么事。薛施雨却不理他,径直推开房门,闯了进去。
柱子大叫道:“姑娘,你不能进去……”
没说完,就听见里面传出“啊——”的一声尖叫,接着就是罗大刚语无伦次地叫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忘了插门了……”
柱子连忙快步走进,只见罗大刚上身精赤,水滴未干,正手忙脚乱地套着裤子,嘴里忙不迭地道歉。薛施雨羞红了脸,转身背对着罗大刚,拍着胸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柱子看着两人尴尬的样子,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薛施雨什么时候来找罗大刚不好,非要在他刚洗完澡起来的时候,进门时的眼光还巧不巧地落在了最关键的部位。她一个黄花闺女何时见过男人的身子,当即吓得尖叫起来,转过了身子,可却半步也没往外走。那羞人的一幕总是挥之不去,只羞得她心头鹿撞,血流心跳双双加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罗大刚一边道歉,一边把衣服穿好,这才让薛施雨转过身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薛施雨红潮未退,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艳”中恢复过来。听罗大刚这么一问,才低着头把手中的密报交给罗大刚。罗大刚接过一看,也是脸色大变,果断吩咐:“柱子,速去通知三位头领,到聚义厅议事!传令全寨弟兄,集结待命!”
“是!”
很快,恶虎寨的首脑们在聚义厅会齐了。罗大刚一脸郑重地告诉庞玉、归鹏、何青云三人:“柏壁传来紧急军报,宋曼云率大军于昨夜离开浍州,兼程北上。如果他们一路狂奔,明日拂晓之前,就会进入雀鼠谷,杀到霍太山下!陈副帅指令我等,设法予以拦截,不得令其逃出雀鼠谷,与刘茂忠会合,否则军法从事!”
庞玉惊道:“想不到宋曼云的行动竟然如此之快!其余十二寨的兵马已经全部返回,霍太山只留两千弟兄,更兼训练不熟。若强行拦截,岂非螳臂当车?”
何青云道:“主帅之令,自然要执行。但宋曼云部虽连遭打击,但元气尚存。只可智取,不宜力敌。”
归鹏道:“不错,赔本的买卖不能干。咱们当面打不过宋曼云,但雀鼠谷二百里险要,多数为我十三山弟兄的势力范围,可以借此多设伏兵袭扰,阻滞敌军北逃。”
薛施雨道:“归二哥说的再对也没有了。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敌军每到一处,我们就采取‘放头、打腰、截尾’的老办法,小小地袭扰他一下。两百里长的雀鼠谷,十几个险要地段,就是拖,也能把定阳军肥的拖瘦,瘦的拖死了。”
“可以。”罗大刚点头赞成,又道,“还有一点,镇守浩州的任城郡王已经率部大举出击,与彭大将军合兵反攻太原。我们?得尽快与他们取得联系,早日会师,将宋曼云部的主力彻底封死在雀鼠谷中。”
“还有一事。”薛施雨道,“三姐亲率轻骑当先追击,定然来不及携带足够的粮草。我们?得设法为他们补充,吃饱了饭,才有力气消灭敌人呀!”
罗大刚道:“这点非常重要。归二哥,接济大军的事,就由你负责。”
归鹏道:“小弟主管钱粮,自然责无旁贷。请将军放心。”
罗大刚又道:“如今敌军距离霍太山,你与何三哥一边安排小队伍在山下设伏,一边传令各山弟兄,迅速部署小分队,进行伏击。我亲率一队弟兄,连夜赶赴介山寨,坐镇指挥。胜败在此一举,望诸位弟兄齐心协力,为国建功!”
庞玉等三人齐声道:“我等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太岳山的汤军官兵在罗大刚、薛施雨的指挥下行动起来了。不能不说,他们的行动非常及时。不出所料,二十日拂晓,宋曼云率领着他的两万多将士在段婉曦的追击下,经过一夜行军,终于来到霍太山下,天色渐渐明亮。宋曼云见全军上下赶了一夜的路,都人困马乏,自忖汤军无法追及,便留三千精兵担任后卫警戒,胡敬德带人继续开路,中军人马就地下马歇息。他知道雀鼠谷中地势险要,随时可能遭到罗大刚和太岳山强人的袭击,不能都歇菜了,但两万将士要夺路突破雀鼠谷,又不能不歇息,只能把人马分成三部分,采取轮番休息,滚动前进的方法,做到休息和安全两不误。
这一招确实高明,可是铁了心要全歼敌军的汤军将士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定阳军前脚刚歇下,霍太山的三当家何青云就带着一支小分队突然从山僻小路杀了出来,在定阳军队伍中乱撞。宋曼云急忙调兵合围,谁想何青云打了一圈就溜回去了。定阳军被这一袭击,无法再安心休息,只好继续赶路。才跑出十几里,又遭到庞玉的袭扰。如是一连四五次,霍太山的人马总是在定阳军赶路的时候来袭,等你回过头来要消灭他们的时候又退了回去。一个早上下来,不但轮番休整的算盘落空,行军速度也大大降低。
将近正午,宋曼云主力好不容易才通过了霍太山,刚要进霍州城歇脚时,段婉曦已经亲自率领百余骑兵追上了张思政的后卫,一个冲锋就击溃了掉队的千余人马。宋曼云闻报,跟在晋州一样,吓得不敢再做停留,又弃下霍州城,继续逃跑。段婉曦让将士们稍作休息,换了马匹,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