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施雨走后,勃贴不解地问道:“可汗,那女子如此狂妄,正该教她吃些苦头,为何却突然罢手?”
阿史那咄必脸色有些难看,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对诸首领道:“我闻汤军之中,多有诡计多端之辈。彭鼎辉之义女在汤军中更是以狡诈奸猾著称。她敢于自投罗网,在本汗面前肆无忌惮,必是有恃无恐,企图激怒于我。本汗岂能中她诡计?既然有她在此,我不妨将计就计,以她为饵,将彭鼎辉之辈,来个一网打尽!”
“可汗有何妙计?”
阿史那咄必道:“立即放出风去,彭鼎辉义女已经押至牙帐,三日后示众处死。你等各领所部,四散埋伏,待汤军来救,听我中军鸣镝发令,伏兵四起,将其全部歼灭!”当下部署了各部首领,分别率部埋伏去讫。
突利可汗和诸将退下之后,阿史那咄必才低声对勃贴说出了心中的隐忧:“方才我下令将那女子拖出帐外时,脊背突然寒意透骨,似有极其厉害的高手埋伏在侧,随时准备取我性命。”
勃贴大惊道:“牙帐守卫森严,怎么可能有刺客潜伏?”
“方才阿史那忠来报,发现一条黑影,一路追踪至此,却不见人影,我料代州汤军之中,除了段婉曦四妹‘冷血寒鹰’燕无双外更无他人。素闻此女武艺高强,心狠手辣,我若对蛮女下手,她必害我!”
勃贴吃了一惊,问道:“可要派卫队搜索捉拿?”
阿史那咄必道:“不必了。寒意已退,想必已经潜逃,就算找到也未必能拿下。你等休要惊动了她,待本汗设计擒之。”
说犹未了,帐外突然人喊马嘶,自相扰攘,一名千夫长跑来禀报:“可汗,大事不好!那蛮子女人所住的帐篷突然起火,周边营帐、马棚也被波及,正在扑救!”
阿史那咄必甚是震惊,劈胸揪住问道:“那女人和小杂种呢?”
“救火时不见她们二人,若非烧死,必是脱逃!”
“废物!”阿史那咄必大怒之下,狠狠地把千夫长推倒在地,大步走出帐外,来到火场。果见马棚旁边一顶用于看押俘虏的破旧帐篷,已经被烧得焦烂,人迹全无,而官兵们正自顾扑灭周边被波及的马棚,谁也没有关心这看押人犯的破帐篷。阿史那咄必当即明白,定是那卫士把薛施雨师徒当一般人犯,带到了这脏污破旧的地方,把人给惹恼了,放起火来,趁机逃跑。他深恨那卫士坏了自己的计谋,下令将其当众处死,令各部出兵一万,以牙帐为中心,对方圆二十里以内进行地毯式搜索,务必拿住逃犯。自己却转身回帐,生气闷气来。这一把火,走漏了人犯,精心设下的圈套化为泡影,岂能不怒气填胸?
阿史那咄必这厢生着闷气,那边趁乱逃出的薛施雨和伢子已经在燕无双的带领下,利用地形掩护,躲过突厥骑兵的搜索,没入了深山之中。
“四姐,今日多亏了你。黑云寨的人马到了没有?”
燕无双道:“都来了。就听你安排使用了。”说罢击掌两下,从崖石后面、枯树枝头跳下几名喽啰,前来参见。薛施雨问道:“弟兄们离这里有多远?”
“谢旅帅与龙教习率弟兄们屯驻在西南五里外一处山谷中,听候将令。”
薛施雨想了想,又问:“你们占山多时,可曾晓得摸营刺探之术?”
喽啰道:“几位当家常率弟兄们做这等勾当。”
“好。你们且过来,与我如此如此行事。”叫他们和伢子近前来,低声吩咐了几句。伢子和喽啰们得令,分散往突厥军营地摸了过去。薛施雨和燕无双再返身抵近突厥营地,找了两棵最高的树,纵身而上,借树枝藏身,观测敌军往来调动。约莫看了一个时辰,待得天黑,这才下树返回原地。众人相继回报了突厥各部所在方位及戒备情况,其中以伢子和另一名喽啰所刺探到的阿跌、思结两部防备最为松懈。薛施雨听罢,心中有了计较,让他们熟记了路线,又派人联系龙向风、谢天福,步行前来会合。
很快,谢天福、龙向风率领三百余人来到,和两人见了面。薛施雨让大伙吃了些干粮,命各人备好火种,由伢子和另一名喽啰带路,徒步向北潜行,一直抄到了突厥大营北段的阿跌、思结部营地附近。薛施雨让谢天福、燕无双率一队取思结部,自己和龙向风、秦琪率另一队取阿跌部,如此这般。安排完毕,两队头领各自会意,便分率队伍,藏踪蹑迹,悄悄掩至突厥营地。
原来草原游牧民族,宿营警戒专靠地面传声和流动岗哨,防备豺狼虎豹或敌军骑兵的夜袭,不设木栅防护。汤军步兵以伍为单位,轻手轻脚地迅速抵近各个帐篷,悄无声息地从背后将岗哨一个个放倒,在一顶顶帐篷外藏下火种,相继点燃起来。有些缺德的干脆连帐篷的门帘也点着,而后迅速撤离。
很快,突厥两部营地相继起火,熟睡中的士兵纷纷惊醒,抓了衣服上下逃窜,乱成一团。十来顶帐篷因门帘起火,不及撤离,被整窝烧死大半。或有反应快首领们的猜到是汤军袭击,集合队伍搜捕时,汤军步兵们早已冲向马棚,各人抢了一匹战马便飞也似的逃之夭夭了。周边各部见这里火起,连忙来救时,已经找不到汤军的一兵一卒,只剩下近百顶被烧毁的帐篷,几百具被烧杀、踩踏而死的尸体,上千伤员和乱七八糟的营地。公告:网文联赛本赛季海选阶段最后三周!未参加的小伙伴抓紧了!重磅奖金、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