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不见得吧?”段婉曦插嘴道,“你如此聪明之人,难道不知皇帝得知后会作何反应?多半是孤注一掷,不成功,便成仁,落个干净。”
郑泽慷叹道:“知我者,婉曦也。确如君言。”
段思廉问道:“后来如何?”
郑泽慷道:“罢官后,我回丹阳家中侍奉养父养母,父母大人告知身世,命我北上寻亲。历经年余,未有头绪。又遭逢杨行敏之乱,盗贼并发,兵荒马乱,朝不保夕,遂辗转避难于汾、绛一带。近闻汤公抚慰河东,欲来相投。后知悉郕国公案,恐汤公招贤纳士引小人陷害,只得匿迹民间,待机相助。”
段思廉道:“玄成与正明皆为段氏用心良苦,孤何以报之?今幸得君母音讯,特相告知,使君骨肉团聚。”说着起身从书案边木匣里取出一封书缄交给郑泽慷,“玄成可持此信,前往大兴城中,延兴门内之升平坊,面见小女云娟,请其安排你母子相认。”
郑泽慷连忙起身,恭敬地双手接过书缄,翻身下拜,顿首道:“若使泽慷寻得生母,尽为子之孝道,当结草衔环,以报汤公大恩!”
段思廉连忙扶起,道:“吾知玄成忠孝之士,但****之美以积阴德耳,岂望报乎?且请安歇**,同叙别来之情,来日遣人送君上京。”
郑泽慷道:“汤公盛情,泽慷甚是感激。然既知母讯,归心似箭,恨不能即时飞至母亲身边,恕泽慷不能奉陪,即便告辞。他日寻得家母,必亲自上门致谢。”
段思廉叹道:“既如此,吾亦不便强留。且请少待。”说罢跟女儿使了个眼色,段婉曦会意,出去牵来一匹马,马背上还捎着个包袱。段思廉与郑泽慷出得门来,将辔头交给郑泽慷,道:“玄成千里来投,坐席未暖便去,思廉无以相待。些须盘缠衣物,脚力一匹,供君途中使用。还请笑纳。”
郑泽慷心中感激,再拜谢道:“明公大德,泽慷虽肝脑涂地,不能报也!”
“休如此说。”段思廉拉了郑泽慷起身,一同出门,又命段婉曦送他出城。郑泽慷拜别了段思廉,与段婉曦一同上马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