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瑞终于睡着了,鼻息异常沉重,呼嘎呼嘎声让骆婵心烦。骆婵脸色难看地靠在床头,心里装着一万个委屈。
适才骆嫣和荣玘送荣瑞到李府时,武夫人正和骆婵说话。一见荣瑞浑身是血的样子,两人吓了一跳。武夫人喊人来七手八脚给荣瑞擦拭伤口的功夫,骆嫣和荣玘已经走了。
“荣瑞怎么会搞成这样?他在京城也没有仇人,谁会打他。肯定是你那个妹妹惹事连带着害了我瑞儿……”武夫人不停地数落着骆婵。
荣瑞这时嘴里已肿胀得不能作声,含糊几声,便又疼又累不再言语。武夫人一见这情形更加来气了。
“自从你和你妹妹嫁进荣家,荣家就开始倒霉……春娘不称心,荣瑞也显些受牢狱之灾……都半年多了,养只鸡也该下蛋了,看你一点动静也没有……”
“婆婆怎么能这么说!”骆婵挑起长眉,她知道武夫人因为这次赶到京城,要解决荣春娘的事弄得不开心,荣永福只在荣春娘的府里露了一面,就不见人了……可武夫人也不该把气撒在骆婵身上啊!
“我就这么说了!要不是你也跟着起哄,说春娘有个陪床的丫头肯定更能受宠,我能同意让那个妖精玉钏到李府来?”
“那是二夫人出的主意,关我什么事,我不过是顺着你们的意思说了两句而已。”
武夫人圆盘满月的脸上全是不快,来京城四五天了,荣春娘和玉钏的事都没解决。仔细想想这事的确怪程夫人失察,弄个心眼七窍玲珑的玉钏给春娘送来,春娘根本压不住玉钏。
玉钏才到李府几个月,就把李慕海迷得神魂颠倒的。一听说玉钏佳人有孕,李慕海竟然在外面给玉钏置了房产金屋藏娇了。娜ハ颍反而将荣春娘禁足在李府,荣春娘好不容易才差人去扬州给武夫人捎信g笪浞蛉斯芄芩的外甥女婿李慕海…?
可武夫人能咋办,该说的话都和李慕海说了,李慕海对她这个姨妈倒是客气,可对荣春娘是再无半点情谊了……
“好好照顾瑞儿。明儿咱们去把京城的几处产业处理好,弄好了就赶紧回扬州。荣瑞也出来三四天了,他就不怕上头官爷治他擅离职守的罪名?”
“这个婆婆放心,大爷来之前把官衙里的事情都交待好了,来京城也借了个差事的名义。”
“就他这个样子。回去怎么好当差!”武夫人望了一眼荣瑞,叹了一声,又嘟哝了几句出了门……
骆婵抹了抹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涌出来的一抹水痕,翻身躺下。昨夜荣瑞骑在她身上,抓着她的头发疯了似地冲撞,最后蓬勃的一刹那,竟喊着青柠的名字……那一刹那骆婵觉得心如刀搅。
荣瑞真的喜欢那个西域妖女?荣瑞会不会像李慕海一样也在外面置业和耶律青柠过起小日子?
失去了男人的爱,就连荣春娘那样骄横跋扈的人,都变成一副生不如死的落魄模样。骆婵可不想那样!
难道韩风没有收拾耶律青柠?可荣瑞为什么又急急地躲到临安来?
骆婵瞪着床顶思虑着一个个问题。直到东方天白,骆婵才下定决心。只要让男人兜里没钱,他们就不会在外面乱来。对!要控制荣瑞的钱……
难得大清早太阳就暖洋洋地露了脸,骆嫣送荣玘到了考场。郁尘不时催荣玘该进去了,荣玘嘱咐骆嫣,“找铺子的事不要着急,千万不要累到……”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相公快些进去,别让差官来喝斥你就不好了。”骆嫣站在考场门口挥手。大门吱嘎一声关了起来,荣玘的笑容定格在骆嫣的眼里。
“老天保佑相公一切顺利!”
“三爷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考试肯定第一名。”玖儿脆声道。祝嬷嬷也附和道。骆嫣听到考场里响起鸣钟声,知道考试开始了。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祝嬷嬷看出骆嫣的担心,提议去街上走走,说不定还可以找到合适的铺子呢!骆嫣点点头。几个人随着人流到了繁华街市。
“骆姑娘!真巧。”何昆仑红润的脸膛笑呵呵地站在骆嫣面前。
“何小爷!你怎么还在京城?我以为你早回扬州了呢!”
何昆仑皱了皱眉头,双手一摊,“我也想早点回去,娘子派人送信来,小儿近日身子不好,可俗事缠身。一时还回不去。”
“韦姐姐都捎信来了,那一定是想你马上回去。孩子病了不能大意,俗事总是处理不尽的,还是抽空就回去看看吧。”
“骆姑娘说得极是。我只要处理好家里几处到期的铺子,就马上回去。”
“铺子?何家在京城除了状元楼还有别的铺子?”
何昆仑见骆嫣感兴趣,就解释说状元楼附近的那片地都是何家早些年置的,当年没有精力发展产业,便把那块地划成几块长租给别人盖了铺子,如今那些地到期也该收回来。
“对了,我才看过当年的契约,那块地是荣家老太爷签租的。应该是划在荣永福的名下。荣大老爷这几日正好在京城,我找他看看能不能收回来。”
“啊!为什么要收回来呀?”骆嫣正为找不到铺子着急,没想到眼前就有现成的铺子,状元楼那里可是极好的经商之地呀。
何昆仑四下望望,才悄声说,“时局不稳,临安也许不是个久留之地,我家老太爷想把临安的产业全卖出去。”
“状元楼也卖掉?可我还想买一间铺子呢!”
何昆仑怔了一下,“骆姑娘当真要买铺子?”
骆嫣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