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愣,然后嘉靖便狂热了起来,他一拍大腿,心里的高兴瞬间变暴露无疑!条陈里的驿票法绝对是一条善政,一石三鸟啊!朝廷、军方甚至百姓都能从中收益,不用想这绝对是那位士子的手笔。
“这是那杨子乐所书?”嘉靖暗暗吸了口冷气,这位蜀中士子果然不愧才子之名,当初烈酒一事他与杨延和对持就是为了这位年仅十五的少年人,没想到啊,出手就是几条与国有利的开源之路之后,短短的两个月不到又出手了一条善政,这已经不是一般才子的范畴了,甚至整个大明朝上上下下几乎就找不出一个人来与之相比。
嘉靖缺什么?
缺的就是政绩啊!
初登大宝,臣强君弱,这个时候他实在是太需要一条善政来证明自己的智慧,来证明自己坐上这个皇位是非他莫属,他需要发出自己的声音他不想继续沉默下去,虽然他从来都没有沉默过。
指甲深深的插进了肉里,嘉靖的握成拳头的两只手都在颤抖,太及时了,实在是太及时了!这条陈的到来完全就可以让他扭转目前的处境,如今内库日渐充溢,几个月来蜀中烈酒和煤炭的进项已经达到了将近一百万两之巨,并且这个数字正以几何倍数的速度不断的增加,随着烈酒深入草原、深入西域、深入乌斯藏....随着煤炭集团不断的在大明各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席卷全国,他缺的就是一条能够施展他作为一名帝王威严和智慧的善政来抢夺属于他的发言权。
而这一刻,他得到了,轻易而举的在一名士子手里得到了。
明明知道是他的手笔,嘉靖还是忍不住问了,多此一举吗?
不是!
王金贵非常满意嘉靖此时的表情,与他所预料的几乎就是一模一样,这位年轻的帝王就是这个性子,说他是沉默寡言也好说他是心机深沉也罢,甚至有人说他刻薄寡恩,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位主子流淌这太祖一样热血澎湃的血液,他在隐忍,他一直在积蓄力量,他在等。
“陛下,正是杨公子所书的!”王金贵现在也不像刚才那般急切了,他的任务全满完成让他的心情非常不错,依然是那副公鸭般的嗓子道:“这位杨公子真不愧是有大才之人啊!说来这法子的出处也算是一桩美谈了,不知陛下可知前朝震惊天下的刘瑾案?”
正德年间内廷八虎以刘瑾为首的八名内侍把持朝政结党营私为害忠良,收刮民脂民膏弄的天怒人怨,后来杨延和上台以二十三条大罪诏告天下于正德八年将其诛杀,此案牵连甚广,无数的官员被牵连其中,秋斩着不计其数,是为正德年间第一案!
然后王金贵却突然提起这件事嘉靖有些奇怪了,他记得自己登基之时大赦天下,当时杨延和便上书当年刘瑾一案因牵连或有误判、误杀应查清误判、误杀者还清明,当然活着的人是星系若狂,只是死了的人却也只能在赦书上留一个名字罢了。
嘉靖没有说话,笑呵呵的看着王金贵,既然此事被他提起了那么王金贵定有话说,他当个听众便好。
“这杨公子有一未婚妻姓李名嫣然,老奴也看了是个俊俏的人儿,正好和杨公子相配,不过老奴说的却不是他的未婚妻而是他未婚妻的一名婢女,此人正是当年被刘瑾一案牵连而满门处斩的湖北转运使张廷,张公!”
王金贵看了嘉靖一眼,见他没有说话又继续道:“据锦衣卫探查这张廷在任期间为官清廉深受治下百姓爱戴,之所以被牵连进刘瑾案中只因其当年在京为官只是参与过刘瑾的宴会,这其实就是剪除异己而已,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个由头罢了!您知道,老奴镇守蜀中一方面是节制蜀中兵马和粮道,另一方面也希望能为陛下寻找良才,这杨公子自然是良才在回京的途中老奴就自作主张以这妙云姑娘的身份及张家独子为要挟!”
说到这里,王金贵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为这个自己当时那可是把杨铭给得罪了的,不过好在一路上的弥补总算修复了不少,若是因此让这位真正的大才心有芥蒂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就范了?”嘉靖脸上带着笑容,端起茶水大口的喝了一口道:“继续说,早就知道你应该化解了不过朕还是想听一听!”
嘉靖对杨铭那真是来了兴趣,他自己就是一个聪敏人,他非常想知道这个杨子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玲珑心思?
“他能有什么办法?”说到这里王金贵脸上的得意之色就更加的浓郁起来,能让一位少年天才吃瘪让他非常有成就感,呵呵笑道:“这是自然,老奴便是为这事还的求一下陛下,那张延的名字恐怕还需要陛下首肯添入到那赦免名单之中,奴家怎么看都觉得一个区区名单换一位少年天才,这笔生意还是做的的!”
王金贵和嘉靖之间并没有任何的猜疑,土都埋进脖子上的人了难不成还有野心不成?作为嘉靖的心腹,他完全有权利在嘉靖的许可范围之中做一些在外人看来非常出格的事情,简在帝心说的就是这种人,在外人看来擅自做主赦免这样的大事那就是欺君,可是在嘉靖的眼中这却是忠心,不同的人说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往往结果就不一样。
嘉靖也乐了,他也觉得这笔买卖非常划算,甚至是超值,虽然还没有与杨铭见面,但是他已经认定这是一位数百年一遇的人才了,至少在圈钱方面就没人能够相比,至于其他谋略,他并不觉得朝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