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老爷的突然再次发问,杨铭也并不奇怪,从他开头的那时起其实这便是注定的。
小翠虽然和他并不熟络但是毕竟也是一个共同经历了一场风雨,偶有小闹也仅仅只是凭这李嫣然吩咐做事,谈不上好恶,让这么一个年轻的生命眼睁睁的消失在自己面前他自问做不到。
既然要救人便要有手段,一个庄户子弟的身份最多只能得到一大碗红烧肉、半斗白米的赏赐如果冒然救人兴许看在老夫子的面子上这人也许是救出来了,但是所谓恩情也就断了。
毕竟身份是一道巨大的天堑,死了一个仆役对于李家这样的士绅来说不过区区几吊钱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而他杨铭乃至于整个杨家或许都会在今后的日子里受到某些人的打压,比如李管事。
但是以读书人的身份出现那便大大不同,李老爷不仅不会责怪反而也算的上是一桩美谈,都到士子fēng_liú那位读书人不过过红妆走走柳梢头?
至于打击、报复更是无从谈起,试想一个管事哪怕顶了天也不过仅仅只是一个下人而已,说句不好听的就是高级奴仆,这样的人难道还敢报复一个读书人?打死了喂狗即使闹到县城老父母那里只怕也是云云了事。
毕竟,读书人不搞读书人!并且还会维护读书人!所以才有了官官相护这个字眼,若非如此别人凭什么维护你?
因为维护读书人的利益便是维护天下所有士绅的利益。也是维护自己的利益!
所以以读书人的身份出现那也是杨铭没有选择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前提,必须得到李老爷的认可。
得到他的认可不简单,但是反之却是一只潜力股,否则也入不得他的法眼,一个没有希望的破落户有一丁点儿价值吗?
听到李秀才的发问,杨铭没有思索,这段话乃是出自论语子张篇第十九篇,乃是子张答孔子问。
其中的意思便是子张说:“士遇见危险时能献出自己的生命,看见有利可得时能考虑是否符合义的要求,祭祀时能想到是否严肃恭敬,居丧的时候想到自己是否哀伤,这样就可以了。”
这也是评定士的最基本标准,只不过随着时间的飞逝和朝代的更迭不同思想的介入使得这些标准渐渐的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也是历史的必然,无论多么好的思略或者策论,只有在适合的场合下才是最正确的,否则终将被淘汰。
比如梵高的作品,并不是他画的不好,如果画的不好自然不会在后世那么有名,只是因为他的画不适合那个年代,或者说他的思想过与先进脱离了生存的土壤直到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渐渐有了他那种思想生存的土壤所以又才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李老爷问出这句话便是问杨铭心中其士的定义,毕竟所谓士的定义论语中早已经道出他自然不可能多此一举,他也可以从杨铭的问答中揣摸出杨铭的性情,所谓字如其人,但是这文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行。
当下,杨铭微微侧身,来回在正堂中轻度几步道:“侠之小者匡扶正义,持强扶弱,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然士者当敢为天下之先,为万世开太平,为继圣人而绝学也!”
他这话铿锵有力,表情严肃非常不仅是在场的下人、庄户,就连李秀才都惊讶万分。
敢为天下之先,开万世之太平,继圣人之绝学!
这是怎么样的胸怀?
古语有云!宰相肚里能撑船可以想想其度量之大,但是杨铭不过一小小毛童居然有如此胸怀怎能让他不惊讶和震撼?
不过虽然有大胸怀,但是也要必须要有与之匹配的能力方能做到,这个道理李老爷懂,杨铭自然也懂,所以话也就此打住,对于杨铭的的考校也算是圆满的通过了。
“贤侄果然读书用功,想必假以时日定能通过县试,哪怕今后入举只怕也并非难事难事!敬轩真是收了个好弟子啊!哈哈”李老爷一脸和蔼微笑的和杨铭拉这长短,刚才还是杨家的小子现在立马便变成了贤侄。
果然读书人的面皮还真是变的够快。
杨铭暗暗感叹的同时也是顺着竹竿往上爬,恭敬道:“小侄本该早来府上拜访,无奈学问尚浅且有两袖清风真是汗颜万分啊!”
“哈哈哈!”李老爷哈哈一笑,佯装生气道:“贤侄这是那里话,老夫这府门贤侄随时都为之大开中门,不过贤侄家境确实清悠了一些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是贤侄过于年幼过于效仿竹林先贤未免对身子有伤,说来老夫在庄上尚有一处宅子恰好幽静正好用于贤侄读书!”
其实自古便有通才之义,无论是绿林大盗还是邻居乡里只是叫法不一样罢了!李秀才说杨铭日子清悠不过是掩饰清贫而已,但是这字一变,便立马高大上起来,吃不饱穿不暖那便是效仿竹林七贤这都是不把话说破而已,仅仅就是见这么一面方面便有了,从这一点来说虽然士绅有可恨之处但是也有可取之处,对于所谓的自己人那也算得上慷慨大方。
但是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如果接下了李秀才这份大礼自然以后难免会有几分不便,但是杨铭早有入士为官的打算自然不想沾染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只不过如果拒绝那便是得罪了李秀才,两人同为乡里有个乡绅倚靠对他或者说整个杨家未免也不是一件坏事,当下心中一动赶紧微微一笑,道:“所谓长者吃不赐不敢辞!小侄便谢过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