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而早起的虫儿呢?
辰时未到,洪城水西门的城门口便开始热闹起来,两口大锅在熊熊的柴火中不住的冒着热气,张成笑眯眯的看着里面的汤水慢慢的变成乌红这才带着两个弟兄驾着马车朝城外赶去。
昨天夜里月朗星繁,看来今天又是个大日头,两大锅汤水也不知道够不够。
他心里美美的想着,突然脑海里又冒出那个小小的身影。
圣人说的果然没错,书中自由黄金屋!自己这些人在水西门呆了那么多年怎么就没看出来这条发财的路子呢?等以后家里再宽裕一些一定要把老大送到私塾里去多念两天书,不求能考取功名只要脑子能活泛一点就比他这个当大头兵的强。
“成哥,咱们得赶紧点,争取早些时候回去,今天值日的就三个人看这样子他们肯定忙不过来!”李小二一边赶着车,一边朝张成说道。
“赶路是得快些,不过把守在那里也能帮把手,你也别太急了,把车赶的稳妥些可不敢翻车咯!”
...
杨家新宅。
“狗蛋,你怎么就把粮食给留在哪儿了呢?哎!这么多粮食可都糟践了!”老爷子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大头兵还能帮忙给卖了还把钱给送过来?
他活了几十岁了,就只见过喝民血、挖地皮的兵丁。
“爹,不会的,人家把守都说了,今个一大早卖了粮食就给咱们送过来!”
说话的是大伯,昨天的事情着实让他震惊,那可是把守大人啊!就那么直愣愣的跪在自家侄子跟前好多人都看见了,肯定不会骗人。
“谁给你说了,把守就不吃粮啦?”老爷子瞪了大伯一眼,这才道:“算了,秀才遇到兵都还有理说不清,要不是为了救你狗蛋还能把粮食落哪儿?”
“爹,这也是那守门的兵丁太黑了,大哥也就说了那么两句....”
杨老三赶紧给大哥解围。
昨天的事情其实也不能说谁对谁错,大伯为了节省几个大钱伤了人家的面子和威信后来的事情都是必然的结果,无论是被抓去坐牢还是被揍一顿都不可能避免。
杨铭知道里面的弯弯绕,也知道如何化解,但是他却是不想说,说了几位长辈也不懂还平添些麻烦,对于今天送粮的事情他一点儿也不怀疑,如果那刘铁山真想吞了自家的粮食他能想出一百个方法让他在牢狱里等死。
没有再和长辈们墨迹,杨铭拿上本书就坐在院里的石头凳子上看起来,现在对于他来说参加县试才是关键,至于其他的东西还是不要去想。
“岁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肆觐东后。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修五礼、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贽。如五器,卒乃复。五月南巡守,至于南岳,如岱礼。八月西巡守,至于西岳,如初。十有一月朔巡守,至于北岳,如西礼。归,格于艺祖,用特。五载一巡守,群后四朝。敷奏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
备考县试其实是有方法的。
县试作为入门试是只考四书的,分别是指《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四书,但是自隋至今,能考的试点几乎都被前人考了个遍,所以渐渐的在县试中往往又根据考官的喜好会夹杂一些五经的题目。
杨铭现在读的便是五经中的《尚书》,《尚书》作为五经之一它有着独特的见解,并且当朝国风以礼他翻阅了李嫣然让愣子丫鬟送来的前些年县试试卷发现好多题目都出来《尚书》中,那么这就是一个风向,想想即将到来的大礼仪之争就可以看出当朝诸公对其的看重所以他才会如此重点温习。
“铭哥儿,快!快!有三个军爷拉着马车找你呢!”
正读的起劲,院门外就响起了一个宏亮的声音。
二婶打开门,来人是隔壁张家的当家,也是张金、张银的老爹。
“他叔,怎么了?”二婶问道。
“我刚好去村口办事,才走到半路就遇见几个拉着马车的军爷打听铭哥儿,我怕有事就糊弄了下抄着小路跑了过来,先给你们说一声!”
“真是太谢谢了,他叔进屋喝口茶吧!”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
张家叔羡慕的朝院子里看了看,正好杨铭也走了过来,嘴里突然就变得结巴起来:“铭,铭哥儿!”
在他想来,杨铭那也是个人物了,看人家青砖大瓦房,里正家都给几分面子对于他来说虽然是老邻居但是没来由的就有些自卑。
“张叔,进来坐坐吧!”杨铭爽朗的一笑,道:“张大、张二这两天干嘛呢?好久都没见她们怪想的!”
“他们忙庄稼呢!”张叔一脸尴尬,他自己觉得杨家越发的富裕起来而且杨铭又是读书人,这门庭有别才狠下心让俩孩子逐渐和杨铭断了交往,现在看来人家铭哥儿可没把自己家当外人赶紧笑道:“等地里活干完了我就让那俩小子来找你玩啊!”
这时候马车也到了杨家大门前。
“小相公早啊!”张成率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每每想到今后的日子他就觉得这位小相公不简单,现在可得巴结紧些,说不得那天就能顺着发个小财。
“嗯!这么早?”杨铭不动se的看了看马车上的粮食,装做疑惑道:“这?”
“呵呵,咱们都觉得这大白米还是让小相公吃了那才是正理,所以又给您送了过来。呵呵!”张成面脸堆笑,又招呼着两位弟兄把粮食朝院子里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