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帆孤影青山远,两怀江晓雾雨朦!
遂州位于蜀中西南方,沿着涪江上至成都府,下通过龙府(重庆)是连接两地的重要交通枢纽。
洪城距离遂舟其实并不远,大约一百二十里路左右,雇船只需要三两个时辰便可以到达。
“两位公子这是前往遂州办事?”艄公是个年约六十的渔家人,平常以打渔为生偶尔也附带接送下过往的旅客。
“是啊!去遂州拜访几位朋友!”杨铭接话道:“敢问老伯,此行前往遂州需要花多少时辰?”
他是第一次出远门,虽然前世也去过遂州不过那时候叫做遂宁四通八达的高速路从洪城(射洪)开车出发只需要半个多小时方便快捷,可是到了明朝这个还是以畜力为交通工具的时代他有些不能预计了。
虽然走水路,比陆路快的多,但是必须避开一些激流暗礁,从来没有这方面经验的他完全就是个睁眼瞎,只有等船到了,那他便到了。
“杨大哥别急!洪城与遂州不过一百多里水路,你静坐会顺便看看这两岸的景色一会便到。”张文娟小心的朝小火炉上添加着柴火,上面的茶壶呼呼的冒着热气,兴许是第一次生火此时两只小手都沾染了不少烟灰一团团的末子被水雾一侵就像偷桃的猴子被杨铭一看赶忙收回背后。
“不会生火就别生火了,一旁坐着吧!”杨铭心里有些不忍,一个千金大小姐生火实在是难为她了,他拿起生火的炊烟筒将里面的柴火退了一些出来,然后鼓起气徐徐通过炊筒朝里面吹去,眨眼间火冒便熊熊的燃烧。
“这烧火需要虚火,正所谓做人要实,烧火要虚,你添加的柴太多把火塘都堵住了封进不去自然便烧不起来!”杨铭从炉子里提起茶壶给两人都倒了一杯茶,然后又给艄公送了一杯过去。
人都是相互尊重的,抛开功名利禄没有谁比谁高贵。
杨铭觉得艄公这能做自己爷爷的岁数就应该尊敬。
他想到了杨老爷子,同样是这个年纪早已经苍老的不像话,虽然是为了生存可是他们都应该有着自己的尊严。
杨老爷子一辈子都和土打交道,为了老牛那半宿不睡的照顾,为了能让自己读书“发话卖掉了家里几乎一半的粮食,最后虽然没有卖成但是那种温馨让杨铭却是难以忘怀。
“多谢公子!”艄公姓张,地道的洪城水上人家,他裂开满口黄牙的大嘴满是笑容,他这是第一气,这比他一天赚上五十文钱还高兴。
封建社会的阶级制度和愚民政策把读书人和普通百姓严格的分成了两个极端,在百姓眼里读书人是神圣的,是高贵的,能在读书人手中接过一杯茶那简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别客气,我们还得感谢你呢,你这一路上风水雨打的拉我们上路,你瞧我们几个就在里边喝茶聊天真是....呵呵!”杨铭一边和艄公攀谈,一边行赏这两岸的景色,还别说这山野虽然少了几分刚劲混凝土的彪悍但是却多了几分钟秀之美,船桨在碧绿的水中慢慢的滑行身边的景色一步步离去那种感觉便仿若融入了自然,安静祥和。
“哥们,看什么呢?”张文才久久不见杨铭回舱走了出来。
杨铭指着刚刚还在身旁的一座山笑道:“张兄,那你那山像不像一个老人?”
张文远放眼望去,果然那山峰独立与四周山峰之间,弯腰驼背间还背着个筐子随着船不停的远行正如在行走一般很是神奇。
“哟!还真是啊!看不出来啊,这山也有这么多的景致!”
这时候里面的张文娟也走了出来,现在这妮子已经把小手偷偷的洗的干干净净,看见大哥和杨铭正在朝着远处的山指指点点经不住也被吸引了过来。
“我们正说那山呢!”张文远朝那山一指道:“小妹,你瞧!那山像不像一个老翁背着筐子远行啊?”
经过他这么一指点,张文娟果然也看到了那座山,高兴道:“是啊,真像个老头呢!”
“公子说的是老翁山吧?”艄公放慢了手里的动作,笑道:“那里方圆两百里地都是山林,里面可是有山匪的啊!咱们走水陆,到也不怕!”
“山匪?”杨铭眉头一皱,想不到这遂州境内居然还有山匪,赶忙问道:“老伯,这山匪是怎么回事?想我蜀中号称天府之国,自李冰李大人开凿都江堰后便一只是风调雨顺,田地里一人不怕没收成怎么会还有山匪?”
“公子说的不错,自从都江堰修建好以后确实是惠及我蜀中,只是这些山匪却不是因为吃不上饭而上山的!”艄公叹了口气道:“这山匪原本是白莲教的余孽,自上任知州剿灭后便躲进了这老翁山,联合周边的一些犯了事的地痞恶霸把那边搞的乌烟瘴气,所幸他们只是在那老翁山一带活动一般时候并不出山否则还真是麻烦!”
“白莲教余孽!”杨铭心中一动,这白莲教其实便是出自东汉五斗米教的后人,打着烧香治病度化世人的伪善招牌一心想要造反的流寇,只是数百年过去,从五斗米教一次次的更改名字到如今也不是原先的教义逐渐的演变成了这打家劫舍的勾当。
“是啊,就是那些白莲教的余孽!当初老汉家里便信那个,还从家里偷了好些钱财捐赠说什么只要信了白莲教喝下他们的符水便无病无灾,可怜我那孙儿才八岁,若不是知州大人派人剿灭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样的事来!”
“老伯也知这白莲教?”杨铭也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