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急促的脚步声将刘希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守城偏将络腮胡子上挂着大滴的汗珠,气喘吁吁的说着刘希听不懂的话。
马绣与他摆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随即回首与刘希道,“玉生,杨胜将军说城下送来一堆草人,他不知是怎么回事,待听说是我让人弄来的,所以来问一问。”
一千草人竟然已经扎好了。
魏河果然治理有方。
刘希心中赞叹了一句。
回头又是望了眼敌军营地,炊烟已经散去,此刻怕是已经吃上了早膳,照这样速度,怕是很快就该攻城来了。
“将草人分发到守城的每个将士手中,吩咐他们,待敌军攻城时,把草人给竖起。”
听得刘希这句话,马绣脑中这时才明白了过来,“玉生,你是要用这些草人来收集叛军的箭矢?”
刘希不否认的点头道,“不错,希望侗格拉发现的晚一些,要不然,怕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如今充州城箭矢日益减少,即便连夜赶制,也抵不上守城消耗的速度。所以刘希才用这草人来收集箭矢。
只是那侗格拉并非一般的庸才,自然会看出刘希的意图,到时候,就恐他不会采用箭雨攻城了。
不过那番,至少也减轻了守城的压力。
毕竟漫天箭雨犹如蝗虫那般,落在城头之上,岂能不造成伤亡?
在守城兵卒疑惑的目光中,一千个草人被搬到了城头上,马绣甚至给兵卒下了命令,必须要保证草人的完好,一时间,竟是让兵卒更加不知所措,生怕自己粗手粗脚,将那草人给弄断了胳膊。
好在刘希又是让那偏将杨胜与守城的兵卒传了一遍话,这才让他们知道草人是在叛军射箭时用来抵挡箭雨,并将射来的箭矢拔下交予守城的弓箭手。
这下兵卒开心了不少,毕竟漫天而来的箭雨让人难以防备,多一堆的草人,总能挡住一些箭雨。
而且还能获得箭矢,狠狠的射那帮兔崽子,这等感觉犹如睡了对方媳妇,大嘴巴子抽对方的娃那番,自然是心中无比的畅快。
在一切布置妥当后,不多时,刘希的耳边传来了战鼓擂动之音。
整齐的脚步声仿若踏碎了山河,密密麻麻的大军好似黑色的河流一般,从叛军的营地里涌了出来。
充州城头,每个人皆是心头一紧。
此时划破晨曦的朝阳刚伸出了头,阳光洒在城头,令手握兵器,全神迎战的兵卒不禁下意识的眯起了眼。
一身甲胄的侗格拉依旧立在随风猎猎作响的黑面金边纛旗下,面色冷峻,铜铃大的双目死死的盯着充州城。
犹如獠牙已张的猛兽盯着即将得手的猎物。
“不好,箭雨要来了!”
看着侗格拉身旁的士卒挥动着旗帜,打出了旗语,马绣低声惊呼了一声,随即转头大喊,令城头的兵卒做好准备。
也就在这时,城下步兵卒让出了身形,将身后的弓箭手站立在了前方,那些弓箭手弯弓搭弦,眨眼间,便箭矢如雨,朝着城头漫天而来。
见得这情形,马绣下意识的便要冲上前,想借着修为,将一部分的箭矢给阻挡了去。
刘希却一个箭步拉住了马绣,“今朝,莫要轻举妄动!”
一句话令马绣当即冷静了下来,城外叛军中高手众多,如今未出手,只是顾忌天规而已,若是马绣率先用了修为御敌,那可就是给了对方出手的机会。
“咻咻咻!”
在马绣后悔之时,划破空气刺人耳膜的箭雨已经落在了城头之上,击落在砖石之上,当当作响,甚至有火花一闪而过。
几轮箭雨下来,更多的是无数个草人当即被插成了刺猬一般。
箭雨过后,城下的弓箭手如潮水般退了下去,步兵则是手持刀剑,推着攻城车,开始涌向了充州城。
城头上则是一队人马快速的将草人上的箭矢拔了下来,继而小跑的送到已经开始张开弓弦的兵卒身前。
叛军越来越近,可是守城的兵卒却始终未听到进攻的命令,皆是有些不明所以的望向了城头中央来。
城头中央处,刘希双手握成了拳头,眼睛死死的盯着城头下如同群蚁一般来犯的叛军,心中慢慢的估算着距离。
如今箭矢有限,必须要最大程度发挥弓箭的杀伤力,距离太远,自然会有很多落在了空地上。
两百丈,一百五十丈……
怎么还不下令?
城头兵卒无不是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也顾不得去看刘希等人的到底是有怎么样的举动,拉弓的手臂亦是忘记了酸疼。
只剩下八十丈了,再让他们往前,可就到了城头下了!
此时此刻,不仅是守城的兵卒,就连攻城的叛军都大为惊奇,一开始冲的很是胆战心惊,如今见城墙就在眼前,莫非充州城换了个胆小的主帅?
不由信心大涨,嗷嗷叫着,慷慨激昂的大步往前冲去。
“射箭!”
突然间,刘希怒吼了一句,像是炸雷一般在城头响起,犹如饥肠辘辘扑向食物的猛兽,目光中尽是杀气。
那些等候已久的兵卒虽然听不懂刘希说的话,但从这语气中的杀气自是明白了意思,当即将聚了许久的箭矢脱手。
这番,情形瞬间逆转了过来,城头上箭矢如雨,带着守城将士的满腔忿恨与怨气,纷纷洒洒,如同倾盆大雨,朝着城下攻城的兵卒射了过去。
因为距离较近,即便是箭术较差的兵卒也能将箭矢从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