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诚里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公司回到田家老宅,累得坐下就再也不想起来。得多了惹得儿子烦心。外面的事已经够让人费心费神的,回到家还是让他能清静会就清静会吧。

想是这么想,可是她总觉得有些气不顺。她的公公田得旺是老派做法的人,好的学到多少不知道,但是封建残余思想却是学了个十成十,重男轻女的厉害,认为女人的主要工作就是相夫教子,甘心情愿为家庭牺牲才是正理,抛头露面的都不是什么好女人。受他的影响,跟王彩纹同辈的妯娌小姑都没有正经工作,靠着田家安安心心当米虫,每天家长里短,围着丈夫孩子转。王彩纹年轻的时候也有过理想和抱负,却都在岁月流逝中被磨灭被同化。

在她看来,田诚里每天累得半死,为着田家的公司忙里忙外,姜凤瞳理应照顾好他的生活,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回到家就能安心休息才对。可是偏偏姜凤瞳比田诚里还要忙。儿子再忙再累,每天晚上也会回来,反倒是这个儿媳妇,三天两头留在医院加班不回来。

王彩纹以前还想做个开明婆婆,任儿媳妇自由发挥,年轻人嘛,谁没点冲劲,天天死气沉沉圈养在田家老宅里也不好。可是没想到姜凤瞳根本就是脱缰的野马,疯起来没边的。

她完全忘记,她那可怜的儿媳妇现在还住在医院里,胳膊骨折,连吃饭都有些困难,要不是田萱现在对她改了观,在医院旁边找了家不错的外卖,预付了钱让一天三顿给姜凤瞳送饭,等这对母子想起她的时候,怕是人都饿死了。

几道精美的菜摆在眼前,田诚里却一点胃口也没有。田兴珏死的事。母亲还不知道。事实上,田家的人没几个知道的,他们都以为田兴珏在医院住着,跟白礼峰闹得欢呢。其它的事,他们才没有闲心去打听。他的时间不多了,关于遗产的处置问题,恐怕很快就会被提上日程。

田家这帮亲戚是什么嘴脸,田诚里早就门清。表面上虚情假意,实际上最是凉薄,一个个穷得两眼发绿,看到钱比看到自己爹妈都亲,爷爷的遗产于他们就像是猫惦记着枕头底下的一条咸鱼,吃不到嘴里是白天吃不香晚上睡不着的。

他强迫自己端起碗,勉强扒完一碗饭,吃了几筷子菜,连洗漱都顾不上了,上楼回自己卧室合衣睡去。

王彩纹看着桌上基本上没动几筷子的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只叫人收拾下去,也回了自己屋。事到如今,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当年有眼无珠,嫁进了田家,害苦自己唯一的儿子。反正现在是说什么都晚了。

田萱一路脑袋发懵地回了福祉园,直到在客厅上站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地问文沫:“你能不能、额、掐我一下,看看我、嗯、嗯、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大姑家的孩子亲生父亲是小姑父,小姑姑居然与其有染。小姑父一直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还在死前与他大打出手。田萱单纯的世界观坍塌得渣都不剩,深深觉得这个世界太玄幻了。

文沫突然不太确定留下来继续往下查是不是个好主意,这还哪也没到哪昵。就挖出这么个黑泥潭来,接着再查下去,还指不定有什么惊悚的发现呢。

她的脑海中突然飘过一句经典台词:这家的水,很深啊~

三个站在客厅里闲聊几句,主要是文沫在安慰田萱受伤的脆弱心灵,项钏多数时候很沉默。只静静听着。

一般情况下,福祉园里不会有别的声响,田兴运死了,田诚岽不知去向,罗初跟隐形人没什么两样。来来去去都是田萱一个人,可是今天不知道罗初抽什么风,居然披头散发地跑了下来,见到文沫和项钏的时候愣了一下,却没说话,只拖着田萱就跑。

幸好来之前田萱告诉了两人她有个不能用常理去推断的妈,整日里跟尊菩萨似的,应该看不到人影。没想到,田萱的形容跟实际有点不小的差距。

罗初火急屁股似的将女儿拽进自己的卧室,不顾田萱被满屋子的香火味熏得直咳嗽,直接狮子大开口:“小萱,妈妈手里没钱了,给我点。”

田萱有些惊讶:“妈妈,我可是前几天刚给你5000块钱啊,你都输光了?”

罗初有些烦躁:“我的事你别管,拿钱来就好了。”

田萱有些想吐血:“妈,你当我是银行还是印钞机啊!我哪有钱?”

“你个死丫头!跟你要几毛钱花花看你那铁公鸡样!天天跟我面前哭穷有意思吗?你有月钱还有工资,加起来应该不少吧?先借妈妈点,下个月就还你了。”

罗初每次都会这么说,但是田萱给她的钱从来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田萱也没想着能把钱要回来,这位是自己的妈,再不好自己身上也流着她的一半血的,但是她是真的没有钱啊。那份工作真挣不了多少钱,她从小也是大手大脚花钱惯了,哪里能剩下,上次给的5000块已经是她的全部,卡里只有几百块了,她还得留着上班的时候吃工作餐呢,不然离下月发工资还10多天呢,她喝西北风去啊?

黄啊赌啊毒啊,果然一样也沾不起啊!田萱有些感慨,如果当初父亲对母亲好一点,又或者不以那么卑鄙的手段生下小弟,两人井水不犯河水,是不是母亲就不会转向网络寻找精神寄托,进而滑向网络赌博的深渊呢?

罗初今天输得很惨,血本无归,早已经是红了眼了。她这么多年过得不如意,性子左得没边,还很偏激,认为全世界都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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