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什么情况!”张盛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听了叶老肯定的话,大脑仿佛都要气得爆炸,“为什么那个小保安会说对,蒙的,一定是蒙的。”
“没错,果然没错,我说呢,方才光线太暗,看不清楚,现在看来果然是松雪道人的大作!年轻人视力就是好啊!”一名中年人推了推金丝眼镜,明亮的灯光照的他眼睛有些疼痛,微微低下头。
“有二王的风采,却又能博采众家之长,但毕竟神韵不足,恐怕是早期作品。”一白发老头睁着模糊的双眼仔细的看着,冷笑道:“也好,也好!毕竟那时候骨头还是硬的,没有那份媚气!”
叶老摇了摇头,苦笑道:“你呀,毕竟是大势所趋,人力岂能对抗天时!”
“哼!”方才那老人冷笑不止,“天时?照你这么说,汉奸都是顺应天意的人不成?”
“你这老家伙!”无奈的摇摇头,叶老叹气道:“本来就是讨论这幅字的,你怎么说道人身上去了。好了好了,大家都来看看,刚才那小伙子说得对不对。”
“这个吗……”方才那名老人有些犹豫道:“要是那个小伙子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毕竟这与赵孟頫平生的风给相差太远,即使是他早年的作品,也有些相差。五千字道德经,字里行间透露着哀荣凄凉,如果是晚年感慨一生坎坷倒也说得过去。可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如此伤感,到底会是因为什么事呢?”
张盛一听不对,立马跳了出来,“假的,一定是假的!”他看了半天,总是见人夸赞许诺,心中气结,好不容易见到有人犹豫,哪里还能忍得住。更何况他知道那名老人的身份,他一开口,除了叶老,没人敢反驳。
“嗯,是吗?”那老人冷冷的瞪了张盛一眼,“谁说他是假的,那你说说,这幅字到底是谁写的,难不成是你写得不成!”最后一句,声音骇人可怖,吓得张盛连退数步,冷汗连连。
“废物!”冷喝一声,老人对着叶老道:“行了,教书匠,别卖关子了,说说吧!”
“呵呵……”笑着摇了摇头,扫了一眼狼别不看的张盛,缓缓道:“你没听那个小伙子的话嘛,他是什么年代,在什么地方做的?”
“至元十三年,至元十三年……”老人喃喃自语,忽然眼睛一亮,“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小子果然有点道行。”
“叶老……”见大家似乎都有些懂了,满头雾水的大胖子金海涛道:“我还是一点都不明白,麻烦您老人家解惑。”金海涛这一句话却比任何马屁都高明,好为人师,谁也不能例外,给叶老一个彰显自己渊博学识的机会,比送任何礼物都能让他高兴。
果不其然,叶老脸红光道:“至元十三年,宋庭覆灭,赵孟頫回到老家吴兴避难。他身为宋朝皇室后人,对于宋国灭亡自然伤感。这幅字上怨气甚重,应该是他刚回老家不久所做。字如其人,因为怨气、愤恨全部被注入其中,不能自已。这幅字正因为如此,失去了平日的水准,实在是可惜!”
“哼!”老人冷哼一声,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那幅《道德经》,“当时他还算是有气节,后来……”摇着头走了,看得出来他对于这幅《道德经》不是很满意,或者说对于写出这幅字的人不满意。
“唉!”见老人说走就走,叶老也不以为意。两人是半辈子的交情,相知甚深,老人戎马一生,最看不起的就是降兵、汉奸,赵孟頫身为宋朝皇室后人,却做了元朝的大官,自然令老人厌恶。再加上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件……
高玥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自从许诺走后她被爷爷高一品拉住,不能离开,只能冷眼旁观。本以为许诺就要掉落万丈深渊,没想到却又峰回路转。
“怎么样,心动了?”叶静晴用手肘碰了碰高玥的胳膊,“看见了吧,你的小保安还很有才华呢?心动了吧!”
高玥眼中光彩夺目,双颊微微红晕,“一般般了,我有什么好心动的……哎等等,什么叫我的小保安啊,爱是谁的就是谁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微微低下头,略带怯意的躲避叶静晴探寻的目光。
“是吗?”带着笑意,叶静晴也不再追问,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张盛,“那这么说,那位就是你的人了?”
“哼!”俏脸逐渐转冷,高玥带着莫名的笑意望着倍受打击的张盛道:“最近治安不太好,这家伙出门最好带着保镖,否则迟早……”
可怜的看着凄惶的张盛,叶静晴不断摇头,被小魔女盯上,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了。
打了个寒颤,张盛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谁,除了高玥,没有别人会这样看着自己。低下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悄悄地走了出去,今天算是丢脸丢大了!许诺!猩红的双眼看着光亮的地板,似乎能从中看到那个可恶的小保安的面孔。紧紧握上拳头,小保安,我们没完……
迎面清风吹来,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许诺长长舒了一口气。本来就是针锋相对的局面,经过今天这件事,相信张盛绝不会在顾及自己的脸面,不择手段也要给自己一个教训。不死不休的局面,喧嚣燥热的都市,竟给许诺一种渗骨的寒意。抓紧手中的手机,这或许是自己唯一的保障,后盾。
“他应该不敢怎么样,再怎么说,也是法治社会。”给自己打了打气,掏出手机看了看,“十天时间,金禾穗总共需要十天时间才能完全成熟,还剩下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