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位出身高贵、修为高深的少女软语相求,更别提这名少女极其美丽,恐怕没有几个男人能够忍心拒绝,更何况是刘屠狗这般渐渐长大情窦初开的少年。[ad]
于是二爷很果断地摇头摆手,脸上的表情更是唯恐避之不及:“不说慕容氏是圣人高姓,累世的高爵显贵,就是姑娘你恐怕也有灵感境界的修为,我何必自不量力强出头。”
只是他虽然拒绝,却又禁不住心中好奇,问道:“莫不是你想找个生面孔,偷偷截杀了郑殊道?”
慕容春晓无奈地一拍额头,道:“虽说郑家新近投效的靠山与慕容氏一直明争暗斗,但朝堂政争自有底线,郑殊道好歹也是州牧之子,哪能说杀就杀?”
说着慕容春晓还瞪了刘屠狗一眼,哀怨道:“原来在二哥心中,小妹竟是如此蛇蝎心肠的女子么?我自幼拜师道门,并不太理会族中事务,二哥大可不必把小妹和那些世家子等同看待。再者,周天之内听说过病虎石原的人本就不多,能惹得起的就更少了,小妹可不敢随便害你。”
于郑殊道是不能杀,而非不想杀不敢杀,于二爷是不敢随便害,而非不会害,这又哪里是个善良女子了?
刘屠狗禁不住暗自腹诽。
自二爷出道以来,遇上的不是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粗俗汉子,就是看似真诚恳切实则城府幽深不见底的世家公子,头回遇上慕容春晓这般狡黠美丽的女子,深深知道即便自己硬不下心肠,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不见那《圣章》上连圣人都感叹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果然是至理名言!
慕容春晓见刘屠狗并不回答,反倒满脸你就是蛇蝎心肠的表情,禁不住会心一笑,道:“好了,此事先不谈。小妹要回京师一趟,二哥若是顺路,结伴同行可侠义心肠,定然不忍心我这样的柔弱女子孤身上路。”
尽管知道一旦同行,麻烦来了不帮也得帮,刘屠狗依旧有些舍不得眼前这袭淡紫色的衣裙,那是见惯了大风雪之后才能体会到的极美丽极温暖的色彩。
这种少年人都爱犯的错误,任谁都会原谅的。
“什么时候走?”他问道。
“立刻!”
“不准备见见郑殊道?”二爷挑了挑眉毛。
慕容春晓眸光一闪,压低嗓音故作神秘道:“咱们去截杀他!”
……女人心,海底针。
慕容春晓给鹿灵韵留书一封,和刘屠狗两人偷偷溜出山庄,僻静处早有慕容氏的家仆牵着阿嵬和一匹枣红马在等候。
阿嵬对于被陌生人牵出来十分不满,又咬又踢,吓得那匹枣红马远远地躲开。若非那名慕容氏家仆也有练气的修为,早就被无肉不欢的凶残白马挣开束缚逃之夭夭了。
慕容氏家仆上前,将缰绳递给二人,向刘屠狗躬身道:“冲撞了公子坐骑,还望恕罪。”
刘屠狗摆摆手,表示无妨。
慕容春晓赞叹道:“怪不得刘二哥这匹白马爱吃肉,如今看来已是迈进筑基的门槛,是堪比虎豹一般的猛兽,不知吃了什么天材地宝?”
刘屠狗没来由地想起渭水东岸那株丑陋的二百年老柳树,若说天材地宝,也只有当初阿嵬随口扯下的一截柳枝年头够久,况且老柳树是宣威王俞达那等超拔人物亲手种下、用以告慰英魂的,有些灵异也属正常。
他随口跟慕容春晓一提,心中也并不确定当真。两人上马,并辔而行。
慕容春晓拍了拍胯下的枣红马,感叹道:“俞侯确实是个厚道人,当初铁骑征西大胜,先皇亲手刻下两块写有‘文官下轿武将下马’字样的煊赫石碑赐予西征二王,武成王戚鼎欣然受之,俞侯却坚辞。结果先皇在西征之后禅位之前的二十年时光中只做了最后一件大事……”
她停顿了一下,用一种厌恶与敬佩兼而有之的语气接着道:“先皇以‘跋扈’‘结党’二罪杀武成王戚鼎,顺势一并剪除了西征六武侯中的四位,只有相对恭顺且自立门户的四位西征封号武侯得以幸免。”
听到这里,刘屠狗禁不住赞叹道:“这位先皇可真够狠的,我只听人说过二王的下场,却不知这其中有如此曲折生动的故事。既然如此,俞达是怎么活下来的?别跟我说什么西征英灵庇佑。”
慕容春晓嗔了他一眼,笑道:“至于俞侯与依附他的其余二位武侯,当时有人参他们圈地害民罪大当死,因俞侯素来与人为善,百官纷纷上表求情。若非我祖父坚持奏请天子杀他,剩下的二侯也趁机倒戈举告俞侯罪状,就不仅仅是褫夺王爵降位怀德侯了。”
大周武职,笼统来说一旗百人百夫长、一城一卫千人校尉、一郡一军万人都统、一州诸军兵马总管,再往上是数位权柄熏天的朱衣军机和历来虚悬的太尉。此外还有三等紫衣荣衔:武侯、封号武侯、异姓王。
刘屠狗颇觉有趣,皱眉问道:“这是为啥?听你的意思,合着求情有错,请天子杀人反而是救人的善举?”
他虽然聪明,却一时想不透彻其中的缘由因果。
慕容春晓似乎并不急着去截杀郑殊道,由着枣红马缓缓而行,悠然道:“你说说看,两位异姓王,一个跋扈骄横人人畏惧,一个谦虚谨慎人人亲近,在先皇看来,哪个更该死?”
刘屠狗恍然,笑道:“明白了,不叫的狗咬起人来才狠。越是有人求情,先皇就越是不放心,俞达也就越该死。可既然如此,你祖父为何还要救人,不怕被先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