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在只有一颗人头。
知府大人眼睛一亮,胡须抖了抖:“你是何人?为何对查案办案如此清楚。”
白瑾泽浅浅一笑:“一介布衣而已。”
“喔?我看你头脑清晰,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知府大人赞赏有加。
“知府大人过奖了。”白瑾泽恭谨道,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若是知府大人不介意,草民给知府大人支个招,乌鸦吃腐肉,府衙们不妨按照这个思路去找。”
知府大人放他们归去。
回到酒楼,有不少人都已然退房了,说是这儿晦气,没准儿夜里那个人头就会来索命呢。
整个二楼空荡荡的,白瑾泽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
夜里,寒风飘飘,天空墨黑一片,如一片黑色大网笼罩住整个大地上。
餐风呼啸,如女子的哀嚎声。
阁窗‘咯吱,咯吱’的响,琉璃缩在长塌上将被子裹的紧紧的,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门口,总感觉那里会有人轻轻的飘出来。
她总是喜欢胡思乱想。
忽地。
耳边总觉得有一股子凉风呼啦啦的吹过,细细的听,恍若有人在轻轻的推开那扇窗子,那轻巧的吱嘎声敲打在人的心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抹短短的影子似乎从窗咎前闪过,黑乎乎的,无声无息的,琉璃咬着手指望着那缓缓飘过来的黑影子。
她的脑袋里浮现出许多东西。
那血淋淋的人头,人头上空洞的两只眼睛,流着血水,整张脸惨白如纸,黑色的头发凌乱的顶在那里,脖子下是空洞洞的,琉璃睁开眼睛,那黑影恍若被砍断双手双脚的人。
她咬着唇朝床榻退着,手里抱着一个枕头,管它是人是鬼,她都做好了厮杀一番的准备。
来了来了,心,跳到了喉咙口,那人愈发的近了。
就在人影靠近她床榻之时,琉璃忽地一鼓作气,不知哪儿来的胆子站起来朝那人影砸去。
疯狂的砸,也不看,闭着眼睛胡乱的打,直到她听到了熟悉的闷哼声才犹豫的停下手。
“谋杀亲夫?”白瑾泽夺过她手中的枕头,黑暗中,他那双如泉水的眸子闪着光泽。
琉璃的心总算放下去了,拍着胸脯压低声音:“你怎的来了?鬼鬼祟祟的,吓死我了。”
“我不从窗子中来,难不成让我大摇大摆的从门口进来?”白瑾泽小声道,将脚上的靴子一褪,爬上了长塌将琉璃一个打滚儿抱在了自己怀里,舒适的长叹一声:“冬日里,抱着美人儿是最好的取暖方式。”
“贫嘴,你来做什么。”琉璃任由他抱着。
“我若是不来,你今夜怕是没法入眠了。”白瑾泽一副英雄救美的样子:“瞧你适才那样子,吓坏了吧。”
一听这话,琉璃腾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不过一个激动脑袋瓜儿撞到了床榻上方,痛的立即变成了小羊羔儿,白瑾泽摁住她的脑袋压着。
“你怎么不揉呢,痛死我了。”那一磕,磕的她眼泪儿都出来了。
“笨,磕到后不能揉,越揉包越大,摁着,一会儿我在给你弄点冰块儿冷敷。”说着,白瑾泽弯起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个脑瓜崩儿。
“哎呦,你怎么雪上加霜啊,再打我就傻了。”琉璃腾出手摸了摸脑门。
“现在也不聪明。”说着,白瑾泽如一道轻风闪了出去,琉璃知道,他跑出去找冰块儿去了。
正在此时。
她的房门被人轻轻的叩响。
“谁?”琉璃的心提起。
“琉璃,是我。”永礼的声音。
“有事吗?我已经睡下了。”琉璃闷闷的说,望向窗外,白瑾泽早已不见了踪影。
隔着门板,永礼的声音有些沙哑:“琉璃,你开下门,我有话要跟你说。”
琉璃暗忖了半晌,穿上了绣鞋,在梨花架上取了一件披风,来到阁窗前,四处张望了一圈,白瑾泽呢?算了,不管他了,想着,琉璃将窗子阖上,来到木桌前将红烛点燃。
她举着红烛将门打开。
永礼衣冠整齐,似是没有歇息的意思,烛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琉璃细碎的刘海下眉眼低垂,挺翘的小瑶鼻,樱桃的唇瓣儿,皙白的肌肤上一抹胭脂红,她这样柔柔弱弱的模样让人心生怜爱。
见永礼总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琉璃有些尴尬的闪出一条路:“公子请进。”
“公子怎的这么晚还不睡?”烛光摇曳,琉璃置在桌上。
“这儿没外人,还是叫我永礼吧。”永礼坐下。
琉璃点点头:“好。”
二人四目相对,却未有言语。
“你先说。”
“你先说。”
撞上了话,永礼失笑:“没想到我们竟然变的如此陌生了。”
“大阿哥说笑了,眼下混乱,大阿哥身为皇子微服出巡应该替皇阿玛看看这天下,看看这苍生,可是大阿哥却总是沉醉于儿女痴情中,难道不觉得不妥么?”琉璃字如落玉盘,眼眸轻轻浅浅,每一个字都说到大阿哥的心坎儿上。
大阿哥一愣,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番话来:“琉璃,即使心有江山,心有百姓,心有大志,人最终离不开一个情字。”他愈说愈激动,握住琉璃的手,灼灼的看着她:“琉璃,只要你点头,只要你愿意,我必定休了元霜,我若是阿哥,你便是福晋,我若是太子,你便是太子妃,我若是皇上,你便是皇后。”
“够了。”琉璃忽地提高音量,冷冷的看着他:“大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