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注意到我陡然晕了过去,脑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松松软软的枕头上,闷声不响,很好谁都没有看到。亩曰埃嘴角时不时地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直到刚买的新手机“啪”的一声砸到了地面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粉身碎骨,这才似当头棒喝般引起了那三人的注意,耳边依旧回荡着骚包诧异而又紧张的语调。
“样儿啊,手机不好可以再买,不能砸啊,哎哎哎哎,样儿!样儿!!”
醒来的时候面前只有秦初一一个人,另外两人不见踪影。他捧着被我摔得五马分尸的手机,一脸的神态紧张。
“小恙,你醒了?你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我伸手按住病床,欠着身子想要起来。秦初一见状立马把我按回了床上,仔仔细细把床上被子的四角给我掖上,好像漏进去一点风就会导致我再次昏迷似的。
看着我伸长脖子不停瞪眼的模样,秦初一不紧不慢地说道:“他们俩去吃饭去了,回头会给我们带午饭,你别急。”
“你说你突然晕了,真把我给吓死了,把医院里的人都吓死了。”
“他们说,长骨骨折的病人啊,容易得什么栓塞……脂肪栓塞,那东西要是跑到脑子里去了,就会堵住,血流不过去,半身不遂。好在检查了一下,也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有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我还是决定把你送回去住院,这样比较好,一来交通方便,二来我照顾你起来也方便,我们不比以前了,你现在是我女朋友,身体比我金贵多了。”
秦初一絮絮叨叨地在我耳朵边说话,我听得有些飘。刚开始晕倒的时候,我脑子里全都是短信的话,严伯走了,严伯去世了,直到闭眼前的那一刻,才发觉脑袋里那种压过来的黑蒙又一次上来了,就在闭眼前,黑压压的,一下子把我扔进了黑暗之中。
在被子里带着没有几分钟,我便又扯动手脚要坐起来。嘴里干燥的很,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秦初一手里摔得稀烂的手机,嘴巴一张一合,比这口舌说道。
“手机……”
他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刚想拿给我,却又觉得都碎了没意思,随口说道:“手机摔了,没想到这么不禁摔,回去我再给你买个新的。”
我继续不停地说着手机,手臂也伸了起来。秦初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问道:“是不是手机里有什么东西,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点点头,眉头一皱,几乎是呜咽着说道:“初一……严伯死了……严伯死了……”
他当然知道严伯是谁,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身体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
“严伯年纪是有点大了……”
“不是的!他是心梗,是心梗啊!是苏源干的,一定是苏源,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回去!”我着急地下床,却没意识道自己的腿还被吊着,整个人差点从床上翻下来,幸好秦初一一把接住了我。
与此同时,病房外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吱呀的开门,骚包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饭菜,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怎么了这是,又闹脾气了?”
“骚包,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我要回去,现在就回去!”我的嗓子干哑的厉害,声音听起来像个老太太似的。
他瞥了我一眼,把饭菜放到了桌子上,以为我是在床上呆久了闹情绪了,刚想开口劝我,又被我的话堵了回去。
“韦修文!我要回去,我有事!”
我平时是不喊骚包名字的,真正要喊的时候,一定是大事。比如说老师来了,比如说卞若涵来了……
这头骚包突然一个机灵,也不管饭菜堆在藏波罗花上要倒下去的势头,身体一直猛地站了起来,那阵势就像是士兵见到主席一般。
“好!走,现在就走!”
病人和家属都执意要走,医院也没办法。我们两人推着轮椅走到花园准备去找汤凯开车,却发现花园里停着的黑色越野不知道去哪里了。
问了护士,据说在我们前脚走的,也没多久。
骚包挠了挠脑袋,一口咬定汤凯是追女无望气呼呼地跑了,不对,是夹着尾巴跑了。
“没事!我喊我同事到这边县城通知一下,租辆车回去应该不是问题!”
曲折了半天,卖了人情废了银子,总算找到一辆回省会的汽车,还是货车,司机是省会人,运物资来的。本来说好下午走,但是货物上出了一点问题,一直弄到天黑也没有走的意思。秦初一见状上前给司机递了烟,又偷偷摸摸塞了几张红票子。司机嘴一咧,满口黄牙地点了点头。
“走,现在走咯。”
货车只有前头两个位置,司机开车,剩下的一个空座就让给了骚包,我和秦初一只能坐在后头的货物箱里大眼瞪小眼。好在货箱的上头是开口的,透气不成问题,但车厢里浓郁的芹菜味还是让我闻得够呛,想睡也睡不着,抬头看天,天已经麻麻黑,身边的秦初一倒是有些困意,靠着我的轮椅不停地打哈欠。
也是,这么多天下来,虽然他最初是那个受伤最轻的,跑上跑下照顾我和汤凯。可人毕竟是人,身子骨经不起长久的折磨。
“困了就睡吧。”我轻声对着他说道。
他闷哼了一声,车子正好一个颠簸,把他给震醒了,茫然无措地看了看周遭,又把目光收到了我的身上。
“你怎么不睡?”
“睡不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