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能跑远,趔趄着摔了数下,宅门口的陈平看着都觉得脸疼,可刘能却是连身上的雪都未来得及抚,爬起来接着跑。
“这家伙该不会是一年没见荤腥吧?”陈平道。
“真有这可能。”刘余庆点头,“他家田地不多,也再无人口,平日也就靠着那些许的田地不至于饿死,可那肉食,想来是没有的。”
去堂屋里取了些米饭和豚肉,再有些青菜,回到宅门口,等了片刻,不到半刻钟,那刘能就端着一带着缺口的陶碗跑来。
饭是够的,那豚肉陈平也夹取了六七块,尝尝肉味绝无问题,刘能端着慢慢的一陶碗饭食,才转身,就迫不及待的的抓了一块豚肉塞进了嘴里。
“好吃,真好吃。”咀嚼着,先是猛嚼了数口,吞了半块豚肉进胃,刘能看了眼陶碗上,带着油,透着香的红烧肉,上下颚的幅度下意识的就小了,到后是用舌头压着豚肉,一点点的吮吸。
蔗糖伴着肉香,带着油,丝丝的沁入舌苔,刘能打了个颤,舒服得几要跳起来。
“你这地主二代做的不够好啊。”看着刘能的背影,陈平回头来对刘余庆道,“得带着村民一同致富才行。”
二代?
“有人懒,有人勤快,这富贵在自家,不是他人能给的。”落上栓,刘余庆道,“总不能是将我辛辛苦苦赚的钱财,拿出去分给他们吧?”
屁的,这银钱分明是外祖父那土财主赚的。
这不要脸的,陈平鄙视了番,取出了布袋:“三十两的银钱,是你输给洪全的,给你。剩下的可就都归我了,我准备在县市里买个店铺,手上差些银钱。”
五十数两的银子,按实来说,这都是陈平自个赚取的,即便是一分不给刘余庆,外祖父一家也说不出理来。
可那是理,两家还有着情分,陈平是万做不出这事来。
“恩。”收了银钱,刘余庆道,“你那些银钱开店铺够吗?不若是将我这些也给你。”
堂屋里,刘半亩正注视着陈平与刘余庆,见陈平给了刘余庆三十两银钱,脸顿时就笑开了。这会进了堂屋,听刘余庆如此说,那脸立马就垮了下来。
“这都是家中积蓄,上次说是做商贾,结果呢?整个家差点是让你给败掉,钱拿来。”刘半亩一面说着,一面到了刘余庆身前,将装着银钱的布袋取过,抓在手里,“这银钱我收着,谁都不能动。”
谁都不能动,那意思自然陈平也不能借。人都在这,颇有些尴尬。
“阿爷,这又不是外人,是你外孙,他要在县市中开店铺,肯定是能赚钱的。”刘余庆试图劝着,“这银钱还是陈平从洪全手中赢来的。”
“你看他们那般的吃法,两桌,居然是摆了那么些的肉食。还一人给了两百文钱,才那么一会的功夫,就去了数两的银子,这银钱借出去,别又是同你一般,便宜了他人。”刘半亩却是不管,这些时日担心受怕的紧,钱回来了,也有了保障,说什么也不肯再拿出去,“方才不是还剩下二十两银子?在县市中买一店铺也是足够的。”
“恩,差不多了。”见刘半亩瞧过来,陈平也只得是如此的回了一句。
二十两,买上一普通的店肆,这该是无问题的,可陈平却有其它的想法,这银钱自是多些才好。
不过现在这般状况,外祖父家恐是指望不上的。
在外祖父家中待了三日,待到路上的雪化了一半,陈平一家子赶着牛车回了白土村。
在经过大道那处传驿时,还碰到了周榆,站在传驿门口,对过路的陈平招着手。
开了院门,陈孝义去还牛车,顺带着从堂屋的梁上取了一条咸鱼,这也是应有的意。
走了几日,院中的家畜也不知冻着没,刘氏将小娘放下,就慌忙着去检查后院中的鸡鸭等牲畜来。
“真舒服,还是家中暖和。”炕上还是温热的,内里的阴火还未熄,陈安脱了鞋就跑了上去,缩进了被褥中,“阿兄我饿了,你快去做饭食。”
这边陈平肚子也的确是饿了,给小娘换了一双鞋,陈平淘米,准备蒸饭。
“平哥回来了?”院子外,陈瘸子探着个脑袋,手中还抱着些杂草,觑见堂屋里正弄饭食的陈平,一脚就跨了进来,“我去山里弄了些杂草。”
“丢到后院去,待会别走了,我这正弄着饭,一起吃吧。”陈平道。
“好嘞。”陈瘸子去后院扔了杂草,同刘氏招呼了声,这才回到堂屋,捡起麻布,擦着桌椅,“再有几日就是元日了,平哥我想同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说吧。”陈平取了咸鱼,切了块,往锅里倒了些豚油。
鱼肉腌制得晾晒得刚刚好,才下锅,那香味就飘了出来,那上面的胡椒可不是白撒的。
“这眼看着就要到元日了,家中就老父老母两人,前几****去了县市中,买了张渔网。”陈瘸子说着,话语有些乱,意思也尚未表达清楚。
面对陈平,还不如面对刘氏与陈孝义来得自在。
锅铲抄底,给鱼块翻了身,露出金黄的肉面,陈平大概知晓了陈瘸子的想法:“你是想要请假,回去捕鱼,为元日准备吃食?”
陈平与陈孝义几日在河中捕了些鱼,陈瘸子也在边上,看得热切,这才想着要去,备着过节。
“就几日的功夫,不知道行不行?”陈瘸子道。
“没问题,去吧。”陈平点点头,陈瘸子在自家这些日子还算是尽心,“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