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出一个位置来,张善安劈翻一个贼人,回身堵住了空隙。
“不要怕,端起长枪,刺他们,不然我们都得是死在这。”张善安呼喊着。
为过乡兵,见着敌人不敢砍上去,张善安同是有过,明白众人的心思。
此时,呼喊杀敌立功,不如是鼓励他们为了活下去奋起反抗来得更激励人心。
在张善安身后,罗东端着长枪,双腿颤抖着,看着身前几米外的贼人,带着血的长刀,狰狞的面孔,破烂的衣物,溅起来的血滴,握着长枪的手心里满是汗渍。
“要死了,要死了。”心中不住的呼喊着,念叨着,头顶一片阴郁,算不上热,可罗东能感觉到后背沁出的汗液,湿了衣袍。
如此多的贼人,肯定是要死在这了。
“杀敌,不杀他们,我们就要死在这。为了家人,为了妻儿,我们要活着出去。”贼人靠近,陈平站在空地中间的石桌上,持着一张弓箭,又一支箭羽飞出,插进一名贼人的胸腹中,“他们是一群衣衫都不齐整,甚至是赤着脚的流民。提起你们刀枪,杀敌,活下去。”
才这么一会的功夫,又有两名卫士翻倒在地,其中一人就在陈平近处,腹部被一截削尖的竹子戳中。
未死,倒在地上挣扎痛呼着。
陈平放了弓箭,抽出腰间的长刀,跳下石桌,拍了下罗东的肩膀:“不要怕,端起长枪,刺过去。他们是罪人,杀了过往驿道上无辜的商贾,你这是在为那些死去的商贾报仇。罗东,活着回去,你家中还有幼儿,还有妻子,等着你!”
最后一句,陈平几乎是吼了出来。
正是这一句,罗东从恍然不知所措,懵懵懂懂,如同醉酒一般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杀敌!”突然的,按着平日里操练的那样,罗东端平了长枪,前面张善安手中圆盾处的空隙放了出去,而后对准前面猛的是递送出去。
手中一沉,长枪刺中一名贼人。这名贼人正是先前砍翻卫士的那人,本想着再来一次,可没想到,就这么一下,长枪头钻入了他的腰侧,破开ròu_tǐ,在里面搅动了两下,而后猛的一下又抽了出去。
“杀敌!”
十日的操演,阵型展开,可说要做到令行禁止,显得艰难的了些。面对这些流民,一众卫士仓促了点。
杀人,简单的两个字,可若真是要去做,弥漫的恐惧总归是不容易驱散掉。
不过好在,有张善安、陈九、谭柱、许威等人,这几个伙长,手中都是带了人命的,不断的呼喝着自己的下属。挡住了贼人第一波攻击,阵脚乱了些,自身也死伤了几名卫士,可好在是抵挡住了,没让这伙贼人冲散。
“杀敌!”
血腥味扩散出来,短暂的迷茫恐惧,在鲜血尸体的刺激下,终于是驱散了手脚的麻木。
罗东又是吼了一声,双手握住长枪,身子往前倾了下,长枪顺势递送出去,又刺中了一名贼人。
这一次,罗东没有迟疑,很快的抽出长枪,再次重复着这个动作。
一次,两次……直到是罗东自己都不知道刺了多少次,手上传来酸痛感,可肌肉已是僵硬,脑中空白,敌人还未散去,这个姿势不能变。
“杀敌!”
同样的呼喝,从旁处传来,本是精选过的卫士,身体素质并不成问题,克服了最初的心理障碍,比贼人只强不差。
两名贼人仰仗着身手灵活,左右腾挪,想要钻过来,可才靠近,就有狼筅送到面前。分开的附枝扎在脸上,刺出一个个血点,两名贼人无奈,只得是抽身回刀劈砍。
铁制的杆和头,碰撞中发出金鸣声,打出两点火星。附枝用火熨烫过,有直有勾,再灌入桐油。贼人夺了王仁则属下卫士的兵刃,虽是锋利,可也一时砍不断软枝。
两名贼人见落不得好,身旁的同伴更是死了几个,相要后退,可却是迟了。
只见先前持着圆盾挡在前面的来盛,突然是往前两步,直接是撞开一名贼人,手中的长刀却是朝着两名身手灵活的贼人砍去,这一刀势大力沉,往前那一名贼人身材较为敦实,看其模样和打扮,在贼人群里也该是一号人物,见来盛一刀劈开,他提刀往头顶挡去。
仔细看,可以瞧见,来盛的刀比陈平等人手中的要宽厚上许多,更是沉重。这也是陈平准备刀具武器时,来盛自己寻了陈平提出来的。
平日里在军府中操演训练,吃过晚食后,来盛抽着空隙,会一人抱着块大石头在那举着,只着一身短褂,露出胳膊上隆起的块状肌肉,看的陈平是一阵羡慕加佩服。
两刀碰撞,那敦实的贼人只觉着手一麻,他自己手中的那柄长刀断裂开,接着头皮一痛,失去了知觉。
来盛这一刀,直接是断了贼人的长刀,去势不减,连带着削开了对方的头皮,半个脑袋都开裂。
白的、红的,全是撒了出来。
时间推移,陈平一众卫士周围贼人的尸体越来越多,贼人虽是有数百人,可也只是方开始给陈平等人造成了伤亡。
时间愈往后,卫士死伤越加的少,那贼人却是承受不住。近前不得,狼筅扰着,长枪刺着,圆盾挡着,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躺一双。
当倒下二三十具尸体后,有那胆小的,已是缩在后面,只是呼喊着,并不上前。
有那悍勇凶残的,仗着先前打败王仁则的气势,想要破开陈平等一众卫士的阵型,可也都是倒在了大刀长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