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令则为齐王府常侍,领着官衔,实则却是如伴玩一般。齐王出府,多是由乔令则陪同。
若是在外遇着戏耍好玩有趣的事物,乔令则同是会回来与齐王禀告,杨暕不一定会在意。可借着齐王的名义,乔令则得了不少的便利与实惠。
可前一阵,就在那秀园宴会上,乔令未有跟着齐王一同去赴宴,就出了陈平这么一个人,看这模样,似乎有取代自己地位的意思,乔令则如何是能忍?
乔令则完完整整的一个人,可这会的心情,就如那宫中的宦侍一般,又如深宫中未被宠幸的嫔妃,濒临失宠。
没了齐王的看重,他乔令则便什么都不是。
“令则你这么一说,我也是好奇,陈平你如何是知晓人的心肝在何处?难不成真的是剖开过人的躯体?”相较乔令则的别有用心,杨暕却只是好奇,“是了,你杀过山贼,不会就是那会,剖了人的身体吗?”
宴会上,说这些,确是有些让人胃中翻涌,提不上吃性,后面那两伺候的女婢,闻言更是面色大变,花容失色,娇脸苍白。
“没。”陈平摇头,“不过,世间万物,都是有内在的联系,只要知晓掌握其中的规律,推而广之,同是能运用在旁的地方。”
“那不知陈平你是如何推而广之的?”乔令则道。
想了想,陈平回道:“方才路过园中小径,见那假山旁有一株香樟树。”
“哦?那又如何?我们眼并不瞎,当然也能看到。难道你还能看出旁的东西?”乔令则又道。
陈平点头:“我能知晓那树的树龄。”
乔令则不屑:“就是这?我同是能知晓,只要是找府中老仆一问便知。”
“我不用寻人问。”陈平摇头。
“你是术士?”这一下,轮到杨暕奇怪,忙是问道。
杨坚吝佛,上至王公,下至黎民百姓,同是喜佛。不只是佛,巫术同是横行,尤以占侯为甚。
“易经之学繁奥深晦,我并不了解。”对易经术数,陈平只有听闻,并不深通,此时巫者术士虽得人敬重,可若是走错一步,会落一个妖言惑众的罪民,直接拉出去砍了,陈平直接是否认,“我先前就说过,事件万物,皆有规律可循。只要掌握了规律,解决问题自也就不难了。”
“齐王府建府时间不长,若是有心,同是能推测出来。这一点,我不用询问人,也能知道。”乐女手指放缓了些,曲调低了下来,私宴上的众人,已是有人围了过来,乔令则道。
“那我们不妨是一同猜。”陈平道。
“两年。”乔令则没有客气,当下就报出了那树木的年份,“齐王府原本是一处私宅,后经过整修,内里的花草数木,都是两年前栽种的。”
私宅是买的,齐王出的银钱,经过乔令则的手,从一商贾处买来。本是近千两的银钱,可最后只花了五百两,余下的半数,全是落进了乔令则的袍口中。
“那是一株香樟树,观其木径,近乎一尺粗。香樟成长缓慢,一尺粗,需得是十年左右才能长成。”香樟树形巨大如伞,能遮阴避凉,且是能驱散蚊蝇,常有人种植,陈平不陌生,对乔令则道,“若是不信,你可以是寻了这府邸中的老人,稍是询问就知晓。”
一是两年,一是十年,相隔甚大,不过陈平说得信誓旦旦,众人自是更愿意相信陈平。
“即便是如此,那你能准确知晓那树的年龄?”乔令则仰着脑袋道。
“你办不成的事,不代表我办不到。这个不难,不过若想要知晓那香樟的年龄,还需做一件事。”陈平道。
“什么事?”众人的好奇心已是被勾了起来,纷纷是道。
“得是锯断那香樟。”陈平道。
方才的功夫,杨暕已是差了一女去外,这会,女婢一路是敛着裙脚,跑了回来,后面还跟着一老仆。
在来的路上,女婢想来已是告知了老仆缘由,这会老仆直接是给杨暕行了礼,声音是带着颤抖的回道:“那香樟木是早先就种下来的,府邸中,旁的花草树木都是铲除掉,就留了那一株香樟,因是能避蚊蝇,老仆就私下做主,没让人给移走。香樟长成这般大,需是……”
“等等,树龄待会在说。”杨暕拦住了老仆,“你去找人,将那香樟锯断。”
老仆一愣,有些愕然:“这是为何?”
“你一个仆从,哪里是那么多的废话,齐王让你去,你便去。我今日也想看一看,陈平你是否真有那般厉害。你方才也听到了,这树木长成这般不易,若是白断了那香樟,你该如何办?”乔令则呵斥着老仆,矛头又转向陈平。
杨暕摆手,浑不在意:“不就是一株树?砍了就砍了,今日宴会倒也是有趣,走,一同去看一看,是不是真的如陈平所说。”
老仆姓施,这府邸还不归齐王时,已是在府中照料花草树木,后来齐王买了下来,旁人都是遣散让商贾带走,就留了对府中颇为熟悉的施老。
这会得了齐王的吩咐,立刻是寻了三人,又找了锯子,按着吩咐,将那香樟木从根部锯断。
断开的锯面一圈圈的轮廓,很是明显。
众人看向陈平。
陈平蹲了下来,指着上面一圈痕迹:“这是年轮,通过这个,可以辨别树龄。”
“春夏季,气候适宜,树木生长较快,木质就比较稀疏,颜色较浅,看这里,是不是比旁的要浅上一些?到了秋冬季,气温低,水分少,环境恶劣,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