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黎子言有些奇怪。
不,应该是非常奇怪。
整日把自己闷在房里,房门紧锁,无论苏念怎么敲门怎么喊,他死活就是不肯搭理一声,苏念又不能撬门进去,贴着房门听了半响,确定了黎子言确实待在了房内这点才稍微有点放下心来。
甚至是新晋升的那位女管家也再三的警告她最近不要去打扰黎子言,这让苏念完全摸不着头脑,细细回想着原著,以女主何小白的视角所描写的剧情里,并没有黎子言这一段时间轴里发生的事。
所以……她这算是陷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困境里去了?
不过好在,没过多久,黎公馆来了一位客人……确切的讲,是位医生,再详细点——是位负责治疗黎子言的心理医生。
苏念这些天所有的疑惑不解在他的到来,也终于迎来解惑的时刻。
***
大厅,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位衣着休闲,神色云淡的年轻男子,他跷着腿,背靠沙发靠垫,整个人悠哉而随意,根本不像是个心理医生。
女管家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一张脸绷的紧紧的,周围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冷气。
苏念立在一侧,脸上带着一贯温和的笑容,只是心里却在琢磨着黎子言的心理医生突然造访的缘由。
大厅里其他的仆人已被女管家驱散,唯独留下了苏念,对于为什么留下她这点女管家却并没有给予解释,只是绷着张脸,和对面的心理医生聊了起来。
“叶医生,少爷他最近将自己关在房里足不出户。”
“我当然知道。”被唤作“叶医生”的年轻男子淡淡一笑,瞥了眼女管家就低垂着眼睑不再看她,虽然他并没有明着说女管家什么,但苏念从那一眼还是能看出几分嘲笑,他似乎对于女管家那句等同于废话的说明感到非常好笑。
“要不然,我也不会来了。”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优越感,令苏念感觉不适。
女管家面不改色,轻轻点头。
“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叶医生整了整坐姿,试图让自己坐的更为舒适,“从他生日那天开始的?”
“不,是29号。”女管家认真回想了一阵后回答道,“29号当天早上开始的,已经三天了。”
叶医生的表情僵了一瞬,他有些讶异地挑起了眉头:“不是从生日那天开始的?你确定?”
“我确定。”女管家扫了眼苏念,“生日当天少爷和她在一起。”
叶医生将视线移到了苏念身上,却是对女管家开口道:“新来的女仆?挺面生。”
“嗯,刚来没多久。”女管家口气依然淡漠的听不出起伏,“少爷的贴身女仆。”
叶医生笑了:“有意思。”
苏念不明所以。
“我原本以为这都算绝症了,没想到……”
“叶医生。”女管家冷声打断他,明明面色如常,却透出一股子强大的气势,“那是黎家的少爷。”
叶医生笑容更甚,但他眼底却一片冰冷。
不过他到底是没再说什么,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摆,然后看着苏念说:“你,跟我上楼。”
苏念愣了一下,躬身点头应道:“是。”
余光里,女管家的脸色并没有变化,反倒放松下来端起桌面的茶杯轻啜了一口,。
真是奇了怪了。
苏念收回余光,将视线集中在了走在她前面的背影上,他脚步轻快,发丝随着他忽高忽低的步子轻轻地摇晃了起来,衣角微扬,连背影都透出一股随意闲适的感觉。
这个叶医生给苏念的印象非常之差,因为他的态度非常恶劣,但奇怪之处就在这里,一个心理医生的态度怎么会如此恶劣嘲弄?而且如此恶劣的心理医生竟然没有被轰出去?
根据之前的对话,苏念可以得到以下结论:
一,这个叶医生是黎子言的心理医生,并且是长期的。
二,叶医生只在黎子言“出状况”的时候才来黎公馆。
三,黎公馆的人对叶医生的态度可以说的上是毕恭毕敬,除了先前女管家强调了一下黎子言身份外,叶医生还真没被黎公馆的人怎么样。
四,叶医生出于某种原因来治疗黎子言,本人看起来并不怎么心甘情愿。
五,叶医生并不喜欢黎子言,提到黎子言时他笑容不及眼底。
六,女管家很信任叶医生。
苏念有条不紊地在脑海里一一列好收集到的讯息,脚步也没停,跟着叶医生来到了黎子言房前,直到看见叶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苏念怔怔地停住了脚步,到嘴边的那句“少爷锁门了”只能咽进肚子里。
看着叶医生将钥匙完整的插.进钥匙孔里转动,苏念在心里给先前列举的第六条不急不缓地补充了一句:
或者说,黎公馆的人都很信任叶医生。
“咔嚓——”门开了。
苏念抬眼,微敞的门缝里一眼望去是一片浓重的黑色,没有什么其他的颜色,只有黑色,浓郁的像黑洞一般。
“在这等着,别进去。”
苏念抬起了微小弧度的腿又重新落在了地板上,她看向叶医生,正想问他为什么,他就闪身进去并锁上了门。
苏念默然无语。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在门外,他在门内,一门相隔,却遥如天边。
苏念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叶医生没有出来,门里也没有传出什么响动。
按耐不住的苏念当下就贴上了门,绝不放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