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遗鸟犹自尖声长啸,张廖却定了定心神,继续隐身朝那白衣少年走去。
他并不认识这人,不过看他能受华瑶崧嘱托,在此看守茅屋,说明必定是峨眉派门下或者与其密切相关之人,既然现在自己只是他们随意利用的一枚棋子,那也就别怪我张廖心狠手黑,对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下手了!
张廖一边想着,一边来在了那白衣少年的身边,那肥遗鸟越发惶急,竟然飞过来用尖喙试图攻击张廖,不过它毕竟不是神雕钢羽或者独角神鹫,哪里有什么作用。
只见张廖从法宝囊内取出在三戟岛分到的几枝闷心钉,随手甩出,将那小鸟的一对翅膀钉在了门板之上。
那白衣少年听到两声闷响,这才发现肥遗鸟的窘况,大吃一惊,连忙四下观望戒备,可是敌人已经近在咫尺,哪里还由得他来从容布置,连腰中飞剑都没有来得及放出,就被张廖用金蚕剑一剑刺中眉心,顿时倒地了账!
“亏我还这么小心翼翼,看来这也不过是个小角色啊。”
对于如此顺利的偷袭得手,张廖半忧半喜,忧的是,继余莹姑之后,又有一个正教弟子死在了自己手中,而且他并没有像莹姑那样仗势欺人,抢夺功劳,相反,只是呆呆得守在门边,和自己又素不相识,实在有些冤枉。
喜的是,看他的手段能力,似乎并不算是什么杰出人物,否则绝不会对自己毫无察觉,也不会反应这般缓慢,如果只是如莹姑那样的边缘门人,那他的死,应该不至于引起太大的波澜才对!
张廖心怀侥幸,上前搜索那少年身家,却只找到了一柄飞剑和一卷剑诀,飞剑本质还算不错,与天戒剑大体相当。那卷剑诀则名为“灵鹤剑法”,从前头的记述中可以知道,是峨眉鼻祖长眉专门为弟子李元化所创。
李元化在峨眉长老中声名不显,实力也只能算作末流,但特别喜欢仙鹤,且在后山豢养了一只,大约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长眉真人才会体悟灵鹤身形,为其创立这一门独树一帜的剑法,这样看来,这少年十有八九应该算是李元化的门人了。
张廖一边想着,一边用化尸丹将那少年的尸体化去,却突然发现在他的腰间,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诀,正隐隐泛出幽香。张廖将那玉诀也收在法宝囊内,然后才走到柴门前看着那肥遗鸟。
这小鸟儿已然是奄奄一息了,闷心钉虽然不是什么拿得出的法宝,可是因为沾上了竹山教的剧毒,也不是等闲禽鸟所能承受。
张廖将钉子拔出,任由小鸟落在地上,微微振动,一阵山风吹来,满谷药香宜人,可是在张廖的心中,却是悲凉凄惨。
他原本只是诚心诚意来莫稽崖求药,可是却被峨眉派利用,设下圈套,要除掉绿袍。而且为了不让对方发觉破绽,华瑶崧故意隐瞒危险不说,更给自己一张要命的符咒!
张廖重重地吸一口气,转身离开茅屋,在他的背后,一团火焰渐渐升起,正如渺小的星星之火,瞬间燎原于整座药谷,那些晾晒的草药裹于香味中的小屋,一切都在火光中化作了灰烬。
东海钓鳌矶。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妙一真人也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想要借此来平复翻腾的心情。大师兄玄真子闭目打坐,状似入定,妙一夫人荀兰因则高高地扬起秀眉,盯着上头洞壁上的三劫星命盘,在那里,一颗体量中等的星星正渐渐黯淡下来,于此相关的,周围的金色细流也纷纷干涸断裂。
不过,最突出的异变是,在这颗星星的旁边,原本还有一颗灿若北斗的巨星,在这个时候,却也出现了微微的摇晃和闪烁,其光芒在爆闪之后,由原本的金黄色化作了米黄,看到这番情景之后,荀兰因不可遏止地溢出冲天杀气,整个三仙洞内满是莫可名状的轰鸣之声。
“兰妹,莫要打搅大师兄。”
齐漱溟上前将手按在荀兰因的肩上,将妻子的怒火暂且压下。荀兰因道:
“齐哥,这件事情可绝非小事啊,孙南虽然目下并不成材,可是他毕竟乃是云儿的三世情障,命中注定的道侣,翌日云儿成道,还需得他不少助力,如何竟会夭折!这绝对不正常啊!”
齐漱溟沉默半晌,却还是没有说话,只将眼睛盯着玄真子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位低调内敛的长眉真人大弟子终于睁开了双眼,一道不可察觉的金色光芒在他的眼眸中一闪而逝,齐漱溟忙上前将他扶起,说道:
“有劳师兄了,可查出什么没有?”
玄真子点了点头,在石凳上坐下,说道:
“从运相上看,孙师侄是死在绿袍老怪的一名弟子手中。”
“果然是他!”
荀兰因恨恨说道,
“真希望这次华前辈和嵩山二老云南除妖,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替峨嵋报仇!”
玄真子道:
“师妹啊,若不是这次你设局莫稽崖,只怕孙师侄未必就死啊……”
荀兰因想是听出了玄真子话中略微透出的不满之意,连忙辩解道:
“我借武当派那了一和尚将绿袍引出青螺峪,也是为了笼络怪叫花夫妇啊。齐哥之前拜读恩师遗柬时就曾对我们说过,无论日后凝碧崖开府、铜椰岛泻火,还是休宁岛集会,灵峤宫入门,那凌浑和崔五姑两个都是要紧的人物,不趁着现在结交,岂不误了我峨嵋大业!”
“唉,大业,大业,又是大业……”
玄真子喃喃自语道,
“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