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稽崖药谷之时,两人商议由张廖装扮辛辰子徒弟,共同混入青螺宫见机行事。为了掩人耳目,自然要学些魔教的手段充充门面,于是,辛辰子挑了几样法术令张廖自选,张廖居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血神剑法,让辛辰子深感不可置信。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三招残招,虽然威力不小,可是无头无尾,无来无去,对敌之时,堪称鸡肋,可是就张廖而言,能研习血神老人的魔教剑诀,却是不可多得的奇遇。
要知道,在《蜀山》前传的原文之中,这血神老人即便是面对长眉真人或是玄释两教的各路大牛,也完全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其辈分法力之高,几无人出其右者,他所留下的剑法,即便只有寥寥数招,想必也应该绝非凡品。
张廖将金蚕剑抽出,细细体悟那三招剑法,果然与之前所习的迥异!这血神剑法,不仅在出招之时,伴有扰人心智的鬼叫尖啸,而且还能不断吸收对手剑法中的剑意,并逐渐凝结为有无形剑魔,与剑主心魂相合,共同对敌。
只是后一点,却是辛辰子所没有发现的,也多亏了张廖谙熟武当剑法的化形之术,这才能从区区三招残剑中领悟到这般妙用。
只不过,目前张廖只有三招剑法,无法圆融施展,吸取剑意的效果也极为有限,要想凝聚剑魔,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
当下张廖便抛弃杂念,在孤峰之上磨练起这三招剑诀,刚刚练了两遍,忽听旁边传来轻轻的惊疑之声,倒把张廖吓了一跳,忙问何人窥测?
稍倾,一个中年美妇的身影忽然凭空出现在张廖身前,她身穿一件藏蓝色的道袍,清雅幽淡,手捏拂尘,面上神色,却是有些诧异好奇。张廖忙问道:
“你是何人?”
那道姑上下打量了张廖一眼,说道:
“贫道山野散修,贱名不足挂齿,倒是这位道友,何以竟会我魔教失传已久的血神剑法?”
“咦!”
张廖听她一口叫破自家剑法来历,心说莫非也是同道中人,难道……
他念头一转,脱口说道:
“仙长莫非是隐居在此的女殃神邓八姑么?!”
那道姑闻言一怔道:
“难不成你竟是为我而来!”
说着,脸上便带上了一层警惕戒备的神情。张廖心说,搞了半天这雅各达还没有找到邓八姑么?怎么反倒被自己先发现了?!
正想说话,忽听头顶上一声狞笑,雅各达的声音清晰传来:
“邓八姑,原来你躲在这里,真让我一番好找!”
说着,西方野佛在半空中显出身形,又指着张廖说道,
“蔡亮,你如何也在这里?!莫不是你师傅也知道了雪魂珠的下落,想来抢夺不成?!”
邓八姑见到雅各达,神色一凛,又听他说起张廖,便问他师傅是谁,雅各达冷笑一声道:
“便是那无耻叛师的绿袍首徒辛辰子是也!”
邓八姑想也知道辛辰子的恶名,闻听之下,连忙退后了几步,拂尘挥动,一团白色烟雾将其身体牢牢罩定。
雅各达道:
“邓师妹,闻听你在千丈冰层之下,探得雪魂珠至宝,师兄此来,便是向你商借,等我水火相济,魔功大成,便将此珠还你,再帮你复体还魂,再世为人,你道如何?”
邓八姑道:
“雪魂珠已然被我炼成了第二元神,本命相连,岂可借于他人?!”
雅各达冷笑一声道:
“既然如此,那只有除了你的本命,雪魂珠便自然归我所有了!”
邓八姑道:
“当年叱利恩师座下三十年同门之谊,你竟全然不顾么?”
雅各达道:
“师傅一向偏心,对你和玉罗刹与别人不同,我早衔恨在怀,你不说倒还罢了,提起老鬼名号,更添我旧怨!”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葫芦,拔出盖子,念动魔咒,便有无边魔火从中pēn_shè而出,将邓八姑和张廖一起,圈在了里面。
邓八姑也知道雅各达魔火厉害,在同门中独树一帜,只得祭出一道碧绿色的光芒,在自己身体周围舞成一道屏障,抵挡魔火毒氛。
另一边张廖一面用千里传音之术告知辛辰子,一面将天戒剑放起,用姜公剑法化出一片青铜色光芒,守御在侧。
雅各达是去过慈云寺的,也见过张廖的金蚕剑异形,若被他认出,逃回了青螺峪,那自己和辛辰子的计划便会全部泡汤,张廖不敢托大,只能用天戒剑迎敌,期待着辛辰子早些赶来才好。
谁料不知何故,对峙了一炷香的功夫,那辛辰子竟然还是不见踪影,姜公剑法毕竟不是防御法宝,效果有效,魔火金光不住钻破剑势,刺入张廖的肌肤,热灼如烧,其痛难挡。
这下张廖可有些着急了,转头望去,一边的邓八姑也是神色凝重,四周绿光黯淡将灭,她却似乎没有施展其他飞剑法宝的意思。
“邓师叔,魔火厉害,情况危急,何不用雪魂珠迎敌啊!”
邓八姑听到张廖呼喊,却恍若未闻一般,只是催动真气死撑。她当然也知道雪魂珠乃是这些魔火法术的克星,可是他与雅各达最熟,知道他除了魔火葫芦之外,还有一柄飞龙禅杖和一只阴阳钵盂。
尤其后者,善能摄取各种飞剑法宝,自己将雪魂珠和肉身藏于冰窟之中,他还无法下手,一旦亮出雪魂珠,保不准就会被他吸走。否则,何以他占尽上风,却不施展别的法宝,一定是在想逼迫自己放出雪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