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音加?!”
张廖当然是知道此人的。
这布鲁音加乃是当年青螺之主、八魔前师魏枫娘的姘头相好,魏枫娘被妙一夫人所杀之后,青螺易主,成了毒龙尊者的产业,毒龙知道布鲁音加法力不俗,便选了好些门下的美貌魔女,送上门去,刻意结好。
布鲁音加生性好色,自然大喜过望,从此便为毒龙尊者踏实卖命。只是想不到他竟然愿意相助雅各达前来雪谷寻宝,凭此人的能力法宝,果然与辛辰子旗鼓相当,若真是被他缠住,只怕一时之间,辛辰子是无法前来救援的了。
一念及此,张廖反倒定下了心来,目前局势,只有以命相搏这华山一条路了!
张廖再顾不得许多,一拍剑囊,将金蚕剑一并祭起,七截火鸦剑带动起漫天暴烈之意,迎面撞向魔火。
雅各达刚见到金蚕剑时,便觉得眼熟,下一刻便恍然大悟,想起了慈云寺中那个小和尚了一,正待说话时,那点点星光已经化作了一只只尖啸不绝的火鸦,朝自家的魔火阵飞来。
雅各达知道了一的金蚕剑颇有些异象,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不过是相隔数月时间,这个慈云寺僧居然实力如此突飞猛进,一出手间,就是玄门正宗的五行剑意,而且又将武当的化形之术练到如此地步,与之前拙于防守的姿态全然不同。
一旁邓八姑也是大吃了一惊,原先她以为张廖只不过是辛辰子的徒弟,特别是刚才隐在暗处,看他施展出魔教的血神剑法,与自己师傅叱利老佛当年所传的几招残招颇有其曲同工之妙,故而一时没忍住,叫出了声来。
可是这会儿再看张廖,神情气质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似得,剑光气势磅礴,堂皇正派,哪里有一丝魔教门徒的意味?!
雅各达一面迎敌,一面高声说道:
“原来你竟是那了一和尚!你如此改换样貌,潜伏青螺,难道又要效法慈云寺故智,替正教通风报信,釜底抽薪不成?!”
张廖叹了口气,要说慈云寺一役,明明是邪派相互内斗,正教高手频出,才导致己方大败亏输。可是在很多人的眼中,却是因为出现了自己这个卖身投靠正教的“叛徒”,才使得绿袍、阴阳叟等一批实力人物或是先期被斩,或是莫名失踪,最后败在了峨眉手下。
这西方野佛也不例外。
当时他在慈云寺以地水风火之阵企图毁却辟邪村,谁知峨眉和玉清师太早就邀来了神尼优昙,此老乃是蜀山佛门巨擘之一,小小一只羊脂玉瓶,尽破雅各达魔法。若不是智通方丈拼死为他抵挡了一阵,他自己又舍弃了几件本命法宝,恐怕都难逃被擒被杀的命运。
但他显然并未吸取教训,一心认为乃是上了峨眉调虎离山的诡计,对于后来脱离五台,加入武当门下的了一,自然衔恨刻骨。见他如今不知用什么手段诓骗了辛辰子,又再次混入青螺魔宫,自然恼怒异常,一扬手,便放出九道乌黑色光华,迎战金蚕剑。
这九道光华倒也颇为厉害,与金蚕剑相斗丝毫不落下风,而且还带有一股腥臭之气,对敌片刻,张廖便觉得头脑之中一片眩晕混沌,知道必是魔教的妖法,连忙收束心神,不敢轻视。
自从他在居罗岛接受心如神尼点滴法乳之后,不知是不是受了佛法压制,他头脑中的无生神魔,现在几乎隐匿不动,即便面对其他魔教幻惑之术,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傲然排斥,所以张廖失了这个无形“靠山”,只得默运大金刚禅座之法面对各路魔法。
好在旁白还有一位邓八姑,她见雅各达祭出九柄飞刀,早认出这是青螺峪番僧布鲁音加所炼的修罗刀。这是魔教至宝,珍若性命,此刀一出,则布鲁音加也必在附近无疑,先前只有一个雅各达,邓八姑还能勉强抵挡,等待救援,现在若是又加上布鲁音加,那自己再不冒险动手,便绝无生理了!
况且玉清师妹当年带来的优昙大师预言,只说会有正派之士在自己危难之时前来援手,并未指名是何来历,自己一厢情愿,以为必是峨眉青城之一,可是看旁边这位少年的剑法,纯然正派,竟极似当年武当三丰祖师所创的七截火鸦剑,莫非大师所说救星,竟是这位卧底青螺的武当弟子不成?!
邓八姑转头望了一眼张廖,只见他的四周魔火烈烈,烧得两人俱是遍体伤疼。
她自己好说有十多年枯禅之功,又是以元神出战,还能稍稍忍受,这青年却是以肉身体味魔火之威,比自己凶险百倍,难得他竟能抛却杂念,一意运转剑法,光凭这份坚韧,就足以令人刮目相看了。
想到这里,邓八姑不由念及自己年轻之时,为了与钟先生一番痴恋,不惜与师门同道决裂的种种情形,心下感慨,决计不再畏缩,一面将自身飞剑放出,一面解开禁制,将封存在万丈冰窟下的雪魂珠唤出。
只见一点莹莹白光从地底缓缓浮起,落在八姑元神的顶门之上,继而大放光明,阵阵冰寒之气从中溢出,四周魔火顿时被压制下去,再无汹汹气焰。
张廖也觉得身上一阵清凉舒缓,之前烧灼痛楚,瞬间消散无踪,刚刚喊得一个“好”字,不妨那雪魂珠带来的阴寒之气却又接踵袭来,一热一冷,任是铁打的汉子也终于熬受不住,竟是当即一软,坐倒在地上,倚靠一块山石,再无法动弹。
对面雅各达迎战张廖的金蚕剑,原本便只是稍占上风。他的禅杖和钵盂在慈云寺中已然被毁,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