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那三张“纸”倒还好,一提起来,皇帝便火冒三丈!他刚已大致瞥了一眼,控诉内容言语激烈,陈词激昂,大有要对郭家斩草除根之势。这样的东西若是流传出去,可不正如沈默云所言,必定惹得异族反贼,各方势力一起蠢蠢欲动,立生将大周的武力和精神支柱合力砍断的心思来吗?真真是个愚不可及,鼠目寸光的无知妇人!皇帝举起了手中那三张。“您想毁了这三张控诉?您想杀了证人灭口?没可能了!从此刻开始,这三张,便是朕的证据了!这将是你与聂家打击异己,勾结外族,结党营私的证据!朕奉劝一句,你们若是乖乖的,朕尚且还能保全你们富贵一生。若不然,等着聂家的便是抄家灭族的灭顶之灾!不,你是太后,灭族流放之类有辱皇族名声,朕做不到,但朕会让你们全族男女老幼统统沦为奴籍,永无翻身之时!”太后猛地一颤,适时闭上了嘴。皇帝转身冲向了笑言,“母后指证适才你对她不利不敬,要谋害她,你可认罪?”“奴婢不认!”笑言跪下。“奴婢只是见太后娘娘跌倒了,想要扶她起身,却叫她老人家误会了!”皇帝再次看向屋里其他人。“你们可有人看见这丫鬟谋害太后了?她可是受了县君指使?”太后的心腹们都已被带下,此刻屋中要么是贤妃之人,要么便是皇帝之人,在d悉了场中形势后,自是个个摇起了头。皇帝点头转向太后,“您瞧见了!朕是明君,自然会明辨是非,惩恶扬善。可此时既然您无人证,朕也不能仅凭您一人指证而贸贸然随意将人定罪,是吧?哪怕那人只是个奴婢!不过话说回来,听说县君的这位丫鬟身手了得,若她真要对您不利,您还能活到此刻?这造谣还得有人信是吧?您自然是不会故意栽赃诬陷人的!对吧?”大势已去,老妖婆口张了又张,终是哑口无言。“全院首何在!看看太后的臆想症是不是又犯了?”语音刚落,只见太医院院首全某已经从外边小跑了进来……太后终于面如死灰!最后的一点精气神也都瞬间消失殆尽!她只是呆呆坐在了地上!臆想症!这是皇帝给她定下的病症!臆想?呵呵!那么,她将来不管说什么都将没人信了,是不是?臆想?这可不就是臆想!这真打脸啊!原来自己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谋划到头来只是一出臆想!“皇儿!皇儿,母后错了,母后有话要与你说,咱们娘俩儿好好说个话?想当年,你父皇死后,咱们母子同心协力……”“太晚了!”皇帝苦涩一笑打断了她。回忆往昔?垂死挣扎?这个时候才想到来和他说话吗?她做那些龌蹉之前为何没将自己这个皇帝考虑进去个一丁半点?“您要说什么朕都知晓!您想要求情脱罪朕也都知道!”皇帝将声音压低到了只有他二人才能听到。“你放心!朕不会杀您!您生养了朕,于朕有大恩!所以您依旧是大周朝最高贵的太后!同样,皇后的地位也不会变!但在朕的心里,真是不希望有您这样的母亲!”“全院首,我母后除了臆想之症,可还有其余不妥?”皇帝扬高了声音问到。那全某眼珠子一转,口齿伶俐,淡定自若。“禀皇上,气候愈热,天干物燥,太后娘娘虚火旺盛,却大补特补,这一不小心补过了头,殊不知积重难返,娘娘体火一加再加,这才导致了咳疾难愈。微臣适才稍一把脉,发现娘娘疾症大有扩散之态,若再不静心休养……只怕很快便将侵蚀肝肺,再难痊愈,凤体堪忧啊!”咳疾?不错!皇帝点头,沈默云挑眉,太后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全院首生吞活剥。那全院首看年纪才五十有余,能混到太医院院首的,自是眼力过人;能在后宫是非之地爬上高位,自是能耐不俗;而能让皇帝带在身边的,自是皇帝信得过的!一番话名敲暗打,句句深意,顺着皇帝的意思冲着太后明朝暗讽,大大顺了皇帝的气。“既如此……”皇帝招过了心腹内侍,将雷霆之音送入了殿内每个人的耳中。“传朕口谕,太后突染咳疾,来势汹汹,并伴有轻微臆想之症,太医院诊治后建议隔离慈宁宫以防传染!即日起太后娘娘将于慈宁宫精心休养!免了各宫请安!一律人等无朕旨意皆不得踏入慈宁宫搅了太后清净,违者斩立决!去,将之晓谕六宫!”“是!”“母后!朕可能有一段时日不会再踏足慈宁宫了!您好好养病!”“等等!皇帝你要软禁哀家?”然而皇帝却再不愿搭理太后,连冷冷的一眼都再不愿赐给她了。皇帝从笑言手中接过那颗黑色小药丸,扔到全院首手中。“查一查这毒,看其与四日前中毒身亡的那几个南军所中可是同一种!”“是!”“来人!给朕将这慈宁宫好好‘整理’一番!朕绝不允许再有半点危害太后‘健康’的可疑之物出现!切记,仔细检查!尤其是这正殿以及寝宫!”趁着皇帝之人动手前,沈默云想起刚刚里屋向着自己投s出来的那道意味复杂的视线。那视线打在身上灼热异常,绝对不是错觉!笑言得了她的示意,带人猛然冲了进去……却未见人影。而窗户大开,窗纱清摆。然而老妖婆早早便命宫人将所有门窗都锁上了,不可能留下这么一道的!那人十有八九是从此出去的!是谁呢?要逃走,说明不是宫女太监,不是这慈宁宫之人,甚至可能不是宫中之人!翻窗?这窗离地面有足有三尺,却未见有凳子机子作辅助,说明这人有些身手!人在慈宁宫内室,说明与太后关系不错,至少那人有利用价值!那道目光,分明还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