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府门外,此刻已挤了个水泄不通!
这么大的热闹,让周围的住户,商户,路人,甚至是永宁侯府当差的小厮和丫鬟也都实在扛不住好奇心驱使,加上闻讯而来的百姓,一时间便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那热闹劲儿,都快赶上戏班子当街搭了个台子。
众人听着听着,更是一头雾水,不是说扒灰吗?怎么又扯到卢国候世子妃的嫁妆上去了。
那位世子妃屈膝答话。
“回母亲话,儿媳带着六十六抬嫁妆进门,十余年来,嫁妆和钥匙都由儿媳亲自保管,东西都在媳妇手上!即便是世子爷要用嫁妆,要进库房,都要儿媳点头!”
老太太一转身,拉着沈默云。
“好孩子,你呢?你入侯府多久了?带来多少嫁妆?此刻还剩了多少?可有人敢动你嫁妆?你嫁妆的钥匙又在哪?库房可有外人进过?”
哈!原来如此!在场聪明人虽不多,可也没多少笨蛋。这会儿,至少大部分人是听懂了!
老太太的真实意图在这儿呢。这是要变着法子打那永宁侯耳光呢!
沈默云将头低了又低,她还不忘看了眼崔春霖,一脸的为难和尴尬。
“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看他做什么?你怕他?为什么怕?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舅奶奶,您别问了!我毕竟是永宁侯府的世子妃!那位也到底是我的公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事先揭过吧!”
沈默云没想到,第一次与卢国候夫人配戏,这一唱一和的效果竟然还不错!
“公公怎么了?我就没见过谁家公公就可以抢儿媳妇嫁妆的!要不咱们进宫问问皇后娘娘,看先帝爷可有跟她要过嫁妆?若是家里穷,揭不开锅也就罢了,永宁侯府可是堂堂大家大族,做这种事岂不是笑话!傻孩子!有舅奶奶给你撑腰!那永宁侯还敢明抢不成?”
郑老夫人边说边扫了眼周围的带刀侍卫,又上前到板车跟前敲了敲箱柜上晃荡的破锁片,围着那几个受伤的玉笙楼侍卫走了一圈,冷笑几声。
“哟!看来是我错了!你公公真敢抢!来人!快,护着郡主的嫁妆!”
崔春霖气得一口老血往上跑。
他什么时候要抢儿媳妇的嫁妆了?这死老太婆在暗示什么!
泼妇!根本是泼妇!有理说不清的泼妇!
此刻的他尚不知,对方已经在将上了钩的他当作鱼儿慢慢收杆了。
只眨眼间,卢国候府的侍卫和婆子都上来了,纷纷护到了三车东西周围。
若说之前沈默云那帮人面对侯府侍卫还有劣势,此刻便是势均力敌了!
沈默云余光已经瞥到远处又来了一辆马车,姚氏正从马车上下来。姚氏是个谨慎的,见卢国候府来了人,便慢慢隐在了人群中……
掐掐时间,差不多了,该来的应该都快到了。
其实即便不搬救兵沈默云也一样能完成接下来的反击,然而她是儿媳,若公然与公公叫板,不但腰杆子挺不直,多多少少对她自己和崔奕横的声誉也有影响。此外,这毕竟是在崔春霖的地盘上,她担心有闪失。
与其她强撕脸皮,被冠上“不孝”之名,不如让人抓不住她的半点错。这事只要有长辈到场,自然会为自己做主!
而眼看自己越发处于了劣势,崔春霖自然不甘到手的鸭子飞了!更何况是这种事关他声誉之时。
“满口胡言乱语!老夫人可不能凭着臆想血口喷人!您若再这般玷污我永宁侯府的名声,本侯就报官了!本侯可不介意与您对簿公堂!还有你们!”崔春霖手指围观百姓,“污蔑造谣,该当何罪!你们若胡说八道,本侯绝不忍气吞声,咱们顺天府公堂见!”
众人叫他一骇,顿时静了不少!
“呸!你竟然还敢恐吓老身,威吓弱势的百姓们。哼!百姓们惹不起你,老太婆我可不怕!我且问你,你若不是觊觎儿媳妇嫁妆,干嘛拦着人私产不让人走?嫁妆是你这个公公的?天底下可没这道理!”
“再说一遍,本侯之所以拦着,是因为之前家里进了贼,偷掉了本侯的传家宝玉扳指,本侯此刻怀疑那贼人就在这几只箱柜里边!”
“侯爷这么说,是怀疑郡主偷了您的玉扳指?还是认为郡主在包庇保护小贼?”
“侯夫人明事理,果然一听就懂了!没错!若是那贼人在这些箱柜里,郡主自然也难逃主使或同谋之嫌!”
老夫人冷嗤了一声。
“可我听说,侯爷已经将玉笙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人不是吗?老身觉得吧,其实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贼!即便有贼,也得看得上侯爷您的玉扳指不是?该不是侯爷……您想借着抓贼,浑水摸鱼吧?”
“胡说八道!本侯对儿媳妇的嫁妆半点兴趣都没有!”
“啧啧!老身错了!”
“知道错就好!”
“老身错在刚刚话没说完整!永宁侯你的脸不但大,圆,丑,厚,还臭!简而言之,臭不要脸!”
众人再次爆笑。崔春霖的脸顿时还黑成了炭!
“老夫人身份贵重,怎么说话这么不干不净?“
“是不干净!那也是被你气的!你永宁侯手脚都不干净,还管我说话干不干净!”
卢家姑嫂多,卢国候夫人的口舌是真功夫,那是练出来的!当年卢氏都没能闹过她,崔春霖与她吵,根本毫无胜算。
只见侯夫人一把拖过去她家报信那个侯府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