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奕横在听完沈默云的计划后,便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在他听来,这也的确是一个完美的计划。
即使没有他出手,这个女子应该也能完完整整安然而退。
不过,他还是很贴心地准备为她扫清一切障碍与风险。
于是,他和他的人即刻便开始动手处理那些汪家的家丁,不到半刻钟,潜伏在这个院子周围的所有汪家人便被他的人悉数绑了扔去了一个前边空院。
此刻,还不等崔奕横开口邀功,一个正叽哇叫嚷着的男子被押进了小院。
刚刚,在沈默云的示意下,主屋大门已经大开,陈虎几人明白已经脱险,不由也同舒了一口气。
此时沈默云看去,新来的两人可不都是老熟人么!
那个一身蓝色衣装的男子可不正是崔奕横在金陵时带在身边的那蓝衣侍卫么?
而那个被捂了嘴正叽哇乱叫的不就是那个捡了姚黄荷包的穷酸秀才吗?
沈默云快走了两步到那蓝衣侍卫面前道,“为何要押着这位公子?快放开他!”
此时,那秀才看见了沈默云和姚黄,才终于停下了叫嚷,一脸真诚笑了开来。
“姑娘!两位姑娘真的没事了?太好了!总算是邪不压正!极好,极好!”
沈默云一脸狐疑看向崔奕横,后者则微微抽动了嘴角,才抛了一句过来:
“此事说来话长!稍后再议吧!”
还在二强手中的汪玉婷一见弹指间便物是人非,风向全变,连自己的人都已经全无踪影,哪里受得了刺激?为了自保,此刻她也顾不得仪态了,一声尖叫求救便划破了天空。
可除了不远处小树林里被惊起了几只飞鸟,和远处依旧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依旧竟是连一丝人声也未闻。
崔奕横即使蒙着面,沈默云也能看出他正一脸鄙夷和嫌弃,“汪小姐使劲叫吧!这周围三十丈此刻均有我的人看守。一时半会,只怕是没人会来了。
隔壁的暗窑倒是有人,不过,在下扔了一锭银子。她们便主动要求关门关窗睡大觉,绝对双耳不闻窗外事!这可怎么好?
我如若猜得不错,这地儿应该是汪小姐选的,汪小姐如此煞费苦心选的地儿果然不错,虽未出城。倒是安静又偏僻!在下孤陋寡闻,之前竟还不知京里有这么一片好地方呢!”
真不错?安静又偏僻?好地方?
崔奕横这话只是为了讽刺汪玉婷,可听在沈默云耳里,联想到这厮半个多月前还在金陵青楼厮混,她怎么都觉得这人是真心在赞叹这地儿,他是不是下次还准备到周围的暗窑逛上一逛?
想到这里,沈默云也不由向崔奕横投去了狠狠一眼鄙视。
崔奕横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辛苦来帮忙,还难得愿意废了这么多口舌帮她说话,竟莫名遭了她的白眼?当下便有些气闷。暗叹起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而二强看见众人平安,陈虎也上前去草丛查看老三状况,听到崔奕横说汪家人均在他手中,心里不禁又开始痒痒,哪里舍得这到嘴的肥肉就一般丢了?
当下趁着院子众人在寒暄的会儿,将汪玉婷一把又拖进了屋里,准备趁临走前再多揩几把油,忍不住对她上下其手来。
汪玉婷的惊叫声传出,众人却都很有默契地各忙各的,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有那秀才听见汪玉婷的惨叫。张了张嘴,想替她求情,又联想到这个毒蛇般的女人的狠辣手段,便乖乖闭上了嘴。
原来。这秀才名叫孙向全,湖北人氏,是本届举子,这月刚刚入京,正准备三月春闱,却不料路上发生了些变故。盘缠用尽,又举荐无门。
与他一道入京的几位举子有的得了名公举荐而声名大噪,有的则仗了家世背景正四处走动,还有的直接入了栈馆闭门苦读。
平常交好的这些兄弟们竟无一人愿意资助或筹借银两给这位昔日同窗。
这孙向全无奈,只能白天在街头售卖字画,晚上回客栈埋头苦读。
今日他正在街头叫卖,却无意中接到了沈默云被困扔出的荷包,却只能说是天意。
他先是努力追上了马车,看清被缚两名女子的同时,他也听到了马车上绑匪的交谈声。
他自认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干得过两名劫匪?
于是,他回头劝诫那群正在捡钱的百姓救人,可竟没有一人愿意与他一起冒险去营救车上的姑娘。
这孙举子无奈,只能靠着自己的两条瘦腿一直坚持跟在这马车之后。
沈默云不由摇头暗自冷笑,是啊,世态炎凉!
同窗如何?兄弟如何?哪里比得过萦绕他们心头的“对手”二字的分量?只怕他们正巴不得自己的对手落魄遭难,正为少了一个敌手而暗自窃喜呢!有多少人愿意慷慨解囊资助一个潜在对手呢?
被绑如何?被辱如何?反正银子已经捡到手,哪里来的银子只当没看见,不知道便可以心安理得了!有多少人愿意不顾自身安危,为了正义公道伸出援手呢?
也正好是这荷包落于这正直的举子手上!
这世间从来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
想到这里,沈默云看孙向全的眼光便多了几分善意与感激。
可她这一眼,在崔奕横眼里却是极为不爽。同样都是赶来救她,为何这女子的态度却是这般天差地别?他为她清除了那么多贼人,却只得来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他不由冷哼一声。
刚开始,马车由于在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