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毕文谦说得口干舌燥了:“对了,有水吗?”
“给。”黎华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摸出个扁扁的小水壶来,微笑着递到毕文谦手里,“你说的这些,本来就是滨城经济特区能够成立的主要原因之一。”
拿着小水壶,毕文谦低头看着,似乎愣了一下,旋即麻利地拧开,畅快地喝上一口。
“但是,黎华,考虑滨城经济特区的发展时,我们不能只着眼于其本身。刚才我说了我们分别能为远东经济试验区和滨城经济特区提供什么,那么,我们能获得什么呢?除了刚才联系着提到的之外,更重要的是,对两种不同制度的经验,以及技术进行整合的机遇。冷战几十年,虽然并没有绝对意义上断绝贸易往来,但相比双方的经济体量,说一句偷偷摸摸并不夸张。而我们,可以在东北,进行学习,实践,整合。这将对我们自身的工业化进程产生极大的促进。如果说十年一代人,我们可以用一代人的时间,送一个繁荣的远东,送一个巨无霸的日企经济体,但我们需要获得,以亿计的高级技术工人、工程师,一个东北亚为基地的成熟稳定的经济贸易圈。再进一步,如果能够建成连通关内,将南方的经济特区也纳入贸易圈,让中国真正成为两种社会制度之间经济贸易的重要桥梁,那么,即使真的让全国人民省吃俭用十年,也是完全值得的。”
“再具体到眼下,苏联正在全国性的批判《我不能放弃原则》,这是苏联在宣传阵地和思想阵地上的一个重大的信号。如果说地图头持续不断地裁减苏联计委只会让苏联经济渐渐伤筋动骨,那么当他在思想阵地上扫清了异己,可以肆意胡来时,他把苏联折腾灭亡的速度,只会比你我想像中的更快。一旦苏联灭亡,我们就会成为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国家第一顺位的敌人,所以,我们一定要努力在不导致苏联发生全国性的正面意义的改革的前提下,防止它突然死亡。这是极难的事情。我们对苏联的了解不够深入,更不能授人以柄地直接去做什么,但如果是远东经济试验区出手,那么,倒可以包装成苏联内部的倾轧。具体的操作,不是我现在能说的,万鹏比我更有发言权。”
“而在rb那边,这个国家正在经历着经济增长的奇迹时代,到现在,已经富有得被美国眼红。横须贺上的美军基地让rb政府不可能明面上和美国对抗,竹下灯访美之后依照美国的要求出卖大量的rb国家利益,本质上是不得已而为之。明面上不能反抗,不代表rb政府放弃了翻身的念头。这些年来日元的不断升值,国内消费税的贯彻,包括oda的对外贷款,以及他们指望的日元国际化,都是rb政府在不违背美国既定的游戏规则下做出的努力。广场协议,是rb政治家带着镣铐的舞蹈。然而,美国这个国家,自立国以来,不要脸就是其传统风味儿,只要有利益导向,随时修改游戏规则也不过是家常便饭。耍耍盘外招什么的,更是家学渊源。像日元升值这样的战略,对于一个主权并不完整的国家来说,本来就是走钢丝的行为,想要实现其战略目的,对政局的稳定、政策的连贯、政令的执行,都有着极高的需求。可现在,在rb整个社会掀起浮华的社会氛围,全民膨胀得迷之自信的时候,一把将要捅死稳定治理了rb30多年的自民党的刀,送到了黎华你的手里。这简直是教科书式的半渡而击!我们不傻,不会去搞什么大新闻,但明年将是rb参议院改选,这把刀,终归是会捅出去的。”
“黎华,自从rb的分公司建立以来,我就定下了方针,公司在rb挣的钱,原则上全部在rb买成股票。rb股市也一直在不断上扬。但如果自民党在明年rb的参议院改选中大败,那么,rb的经济,极可能盛极而衰。而作为资·本主义国家经济晴雨表的股市,很可能率先在某一天突然暴跌,甚至崩盘。所以,就文华公司而言,一旦自民党败选,我们就得立即开始抛售在rb的股票,匀速地在半年之内卖完。而从大的角度来说,我们目前的经济体量,左右不了事情的结局。我们能够做的,只能是辗转提醒rb政府,以及rb整个上层,警惕外国投资公司在rb保险业购买日经指数沽空期权的行为。如果他们能够顶住压力,有足够的勇气及时整顿rb保险业,杜绝日经认沽期权的行为,直到rb经济平稳渡过危险期,那固然最好——毕竟,我们在这个时代,最根本的敌人,是美国,而不是rb。但我并不看好一个不团结的rb政府能有那种为了国家利益不顾个人生死的气魄,所以,从国家层面来说,我们应该在自民党败选之后立即关注日经认沽权的买卖情况……”
“等等,文谦。”突然,黎华搭了搭毕文谦的手,“什么是日经认沽权?还有日经指数沽空期权又是什么?今天白天在rb,我专门了解了一下rb证券市场,但好像……没有看到你说的这种东西。”
“现在没有,不代表到时候没有。一旦自民党败选,美国的金融资本家们,必然会在利益的驱使下做出来。”毕文谦呵呵地笑了一声,既像是嘲讽,也像是对“历史”的叹息,“所谓日经认沽权,或者日经指数沽空期权,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