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细想那一天两晚,若不是顾思止及早发现摄像头的古怪,事情又将是如何呢?
对了!顾思止为什么一眼就能发现摄像头?
榛榛摸出手机,手指悬在那一串号码上边,心一横按了下去。
“喂。”电话那端,喑哑的声音响起,像是砂纸从不光滑的桌面磨过。
“师父?你的声音……你怎么了?”
“哦,重感冒。公司有什么事吗?”
榛榛半握的手渗出一层薄汗,“不是,那个,我看见蜀西舞弊的新闻了。师父,你当初是怎么发现有摄像头的呢?”
那端沉默一瞬,嘶哑的声线才传过来,“那个啊,念mba的时候对刑侦兴趣,有一篇破案的关键就是摄像头,研究过一段时间。”
“这样啊,师父你真厉害!”
顾思止:“……”小姑娘专程打电话来夸自己厉害?
“对了,客厅电视柜中间的抽屉有我上次买的药,师父你看看有没有对症的。”
“嗯,我会的。谢谢。”
压抑的、低沉的、沙哑的道谢,仿佛克制着什么。但正是这将发未发的情绪,愈发勾人心魄。
榛榛无意识的咬唇,手机换到另一边的耳朵,“师父,你好好休息吧。”
“嗯。”
嘟嘟嘟……
忙音传来,榛榛跌进旋转椅,双手捂脸。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浑身力气都被抽走。
终究,没有勇气问他是哪天的生日啊。
而顾思止此刻正抱头蹲在墙角,一室黑暗,双眼血红,满脸憔悴。
嘴唇在克制中被咬破,洒下斑斑血迹,他眼中噙着的泪水再也关不住,大滴大滴的落在衣襟。
可他的嘴角却又挂着苦笑,小姑娘真傻,这么明显的谎话也信。为什么对摄像头敏感,那一年,他为了监视柏宥,将房间的各个角落都装满了摄像头。
研究了各类隐蔽的品种,并与之生活了一年,能不熟悉吗?
顾思止握紧拳头,刚刚的恐惧感又升上心头。就在榛榛电话打过来的前一秒,他刚从噩梦中逃离。
这个梦那样真实,而自己在其中束手无策,那漫天的鲜红,似乎就在眼前,直直逼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