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从这张硬邦邦的学生铺上醒过来,戚清的内心是崩溃的。
她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佛,才不得不重温高空坠落的惨痛和魂穿他人的纠结?
这次醒来之后,戚清表现的就正常多了,她沉默着从床/上爬下来,沉默着换衣服,沉默着洗漱……
然后,决定跟三个舍友一起去上课。
反正宿舍里已经没有什么可继续探索的了,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
那个对她比较关心的舍友叫吴静,另一个看着面相稍微刻薄点,说话也锋利的叫王素然,总是跟余娇娇不怎么对盘。
近距离接触了才知道,余娇娇这姑娘真不是什么正派人物,一顿早饭就吃得春意盎然。
四个人刚走到楼下,迎面就过来一个提着纸袋的男生,他对其他三个姑娘视而不见,径直冲着余娇娇笑,“娇娇,我给你买了早点,咱们一块去教室吧?”
余娇娇拨弄着头发,不情不愿的哼了声,眯着眼睛往纸袋上面瞥了眼,“买的什么呀?”
“都是你爱吃的,豆腐脑和小笼包。”
余娇娇却皱起了眉,“我不想吃豆腐脑了,想吃红豆双皮奶。”
“啊?”男生一怔,有点尴尬的说,“可是卖双皮奶的店要到八点半才开门呢……”
余娇娇把眼一瞪,轻飘飘的说,“那你就不会去外面买么?”
戚清顿时就有点叹为观止,所谓的外面是哪里她还是知道的,并不是单纯的校园外面,而是距离这里几里地的商业区。寒冬腊月的,亏你想得出来。
男生还没说话,王素然就一脸看累了的表情抱怨道,“你们继续,我要去吃早饭了。”
说完,她也看余娇娇瞬间黑下来的脸,径直走掉了。
吴静哎了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拉拉戚清的胳膊,“咱们也走吧,不然要没饭了。”
余娇娇见她们三个都不等她,顿时发起了无名火,气鼓鼓的把头一甩,冲正尴尬的男生发号施令,“你帮我拿到餐厅去吃!”
“哎!”
到了教室,戚清才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她没带课本!
而且魏芳她们竟然是思想政治专业!
讲台上的老师嘴巴一张就是各种主义各种纲领的,听得戚清昏昏欲睡,然后终于被一句话惊得险些坐起来:“好了,今天我讲的就是半个月后的考试重点,只要大家背熟了,绝对能过个好年!”
大教室中顿时一片哀鸿遍野,不少学生大声抱怨,“老师,你这样也太没有诚意了,通篇都是重点,要死人的!”
戚清只觉得自己的面皮子不断地抽搐,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平静无波,“吴静,还有多少天考试?”
正奋笔疾书的吴静头也不抬的丢过来一句,“半个月。”
k!
这算什么?!
坠楼一次又一次不算,顶着素不相识的壳子行尸走肉不算,现在特么的还要替别人考试?她不做学生都好多年了!
不约,我们不约!
这锅就特么的不能背啊!
不过,想到另一种可能后,戚清却又恨不得以头抢地。
万一她短时间内破解不了眼前这种诡异的局面,难道她就要一辈子这么过下去么?从此她就不再是戚清,而是什么魏芳?
要死了要死了……
“魏芳,魏芳?”吴静用力推了她一把,“你发什么呆?下课了,要换教室了!”
戚清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样跟在她后面,穿行在明暗交错的走廊中,心绪起伏不定。
不行,她一定得做点什么!
不管是天意还是人为,她来到这里必定会有原因,周围这些人里面跟原本的戚清有什么联系呢?
余娇娇!
毫无疑问!
想到这里,戚清下意识往前面一边走一边跟人打电话的余娇娇身上看去,当即决定跟着她。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余娇娇都莫名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简直如芒刺在背,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起,她立刻抓着包冲出教室。
戚清不敢耽搁,紧随其后。
吴静完全没料到她会这样,一抬头就只看见一个背影夺门而去,连喊都来不及喊……
余娇娇在前面一路小跑,跑几步就低头看看腕表,显得很是着急。
校园很大,戚清本就对这里的地形不熟,再加上魏芳这具身体显然缺乏锻炼,刚跑了没几步就开始喘粗气,胸口、喉咙全都火辣辣的疼。
看着前面那个明明踩着高跟鞋都能健步如飞的余娇娇,戚清狠狠地吸了口气,终于发现了她的一点可取之处:小脑发育的真好……
校园外面就是公交停靠点,余娇娇一溜儿烟的跑出去,刚好赶上停过来的一辆公交,戚清憋着一口气追过去,刚要上车却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她没带钱包!
事实上,她只是抓着魏芳的空包就去上课了,连课本都没带,更不要说还放在抽屉深处的钱包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偏遇顶头风!
要不是之前见过魏芳,戚清连自己上了谁的身都不知道,更别提辨认出周围人群中谁是可以借钱的对象……
第三次从学生铺上醒来,戚清直挺挺的躺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头顶上并不怎么干净的天花板看了好久,长叹一声。
痛定思痛,她火速洗漱完毕之后,干脆也不去上课了,确定拿好了钱包和手机之后,她对吴静说自己不舒服,要去医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