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方才假意各自挑衅,险些擦枪走火,激我一身冷汗。现如今此呼彼应,灵犀神通,齐携手,同克敌。可见此二人心机之重,手段之残忍,简直令人发指。
物以类聚正是说此类人的心狠歹毒。我暗觉幸亏自己只是个无足轻重之人,而不是他们的敌人。
“哈哈哈,枉我聪明一世,居然连累姐妹香消玉殒,死无全尸,今日既然已成手下败将,我自不会独活。”说着右手利爪只拍天门。
我一口吐掉那半个人参果,此等珍果瑶食,果汁流入喉头甘甜润燥,提精养神。可惜沾染药奴的口水,令我胃底好一番“波涛汹涌”
我眼疾唤道“手下且慢,先解我法咒啊美女!”
可惜逆天老大死意已决,下手极快,五根利爪破颅而入,鲜红血浆如火山喷发之势,流若悬河,整张脸庞仿佛血做的怨偶。
她的眼珠被血染得绯红一片,却如怨如咒死盯着我,看得我背后发冷,毛骨悚然。
这种等级的死法小小刺激了我一下,我底底反抗道“美女,你看错位置了。”
“哈哈哈!”那妖孽释尽最后一丝生命的气力,尖叫道“他们也不过是利……”
“啥?”到最后她那声音蚊子哼哼一般,叫我好一番猜测,“你再说一遍!”
“……”妖孽白我一眼,身体摇摇欲坠。
我好无辜,替人受罪。
妖孽似乎欲再张嘴,劫魔无声地插入她的心窝,叫她把剩余的遗言吞回肚皮,速速送她去见同根而生的胞姊胞妹。
难不成怕她死不透,再多补一剑?
墨轩看穿我的质疑,冷哼道“不要可惜那些上好的怨气!”
我转头看向药奴,他哪里顾得上别人的惨死,两眼直勾勾盯着地上的人参果,红润嫩唇叨念又叨念“这败家子,暴殄天物……”
我又看那本想吃我的逆天老大,现在轮到她被劫魔吃抹干净,劫魔贪婪地从她体内源源不断吸食怨念,那些黑烟状的怨念由她身躯四面八方透射出来,注入劫魔体内,海纳百川。
劫魔今日吃饱喝足,剑身乌沉沉透发无尽鬼魅妖气,异星一般。它又兴高采烈地在空中飞流来回,不过这次它离药奴远远的。
墨轩屏息凝神,唇齿轻念法咒,劫魔在他身周萦绕,越旋越快,由沉甸甸的实体剑身涣散成一股乌黑的云烟,最终全部被墨轩的双眼吸纳。
墨轩的双眼就是劫魔的剑鞘。
墨轩那狠厉之眼本就若黑海一般润黑闪亮,劫魔收进眼海后,那眼中之海更是昏黑一片,暗含汹涌。眼神所及之处,赶尽杀绝。
话说这墨轩先前与众妖狠斗半晌,发丝竟文丝不乱,整齐梳束于墨玉冠内。
黑衣,黑眼,黑冠,黑剑,黑沉的俊气隐散黑冷的煞气,他果然是世间唯一最配得上这黑色之人。
我看着枯树枝一般的妖孽尸身,心底冰凉,任凭满身火血流淌也丝毫不感温暖,不是我同情泛滥,而是那妖孽身形与我相差毫厘,总觉得我就干巴巴地躺在那里,她就是我的前车之鉴。
伴君如伴虎。
“医仙大人,您能不能想个办法叫我坐起来?”我对药奴不觉恭敬如宾,看他满头青丝熠熠生辉,难怪从未见他束发,原来他的杀手锏便是那头飘洒柔韧的发丝,我以后如果不事事顺他,他随随便便飞几根头发,我小命玩完。
药奴险些被口水呛死,他佯装用手擦拭双眼,惊奇道“你吓傻啦!”
他此番不识抬举的表现,我也不想枉做淑女,凶相毕露道“快给姑奶奶抬起来,屁股冻麻啦!”
药奴不怒反笑,故技重施举起细软无骨的双手,在我眼前柔然一恍,真是一双毫无瑕疵的芊芊玉手。
这回他辩解道“我肌无力哎!”
肌无力的人会将半米长的发丝,全部徒手飞射到别人的脸蛋里去?他那肱二头肌不要太坚挺,太有力好不好?
我露出不齿的讥笑。
“把劫魔唤出,给她从桌上撬起何如?”墨轩的眼底黑波粼粼,劫魔振翅欲出。
“啊呀……”我大叫“怎劳烦您动手呢。我突然发现躺着挺舒服的……挺舒服”生怕墨轩不信,我故意做了个享受至极的表情,证明我的身体长时间紧贴在骨架雕刻的长桌上,是一件多么值得欢庆的事。
“呵呵,那我也来躺一躺,看看是否真舒服?”一阵婉转低沉的嗓音自门缝飘来,墨轩立马恭顺起来,药奴亦起身相迎。
他来了!
我浑身的火血沸腾如万马飞驰,连雪妖下的结咒也阻止不了我坐起的yù_wàng,我想见他,鬼使神差就直挺挺地做起来了。
一抹绝色尾随着话音,话音刚落,他便长身玉立地站在眼前。我从未觉得此屋冰雕雪刻,如此辉煌,我也从未觉得地面斑斑血迹,红艳如芍。我只觉得他有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让一切不堪都瞬间如梦似幻,仙境一般。
“不过一个小小的雪结,你俩就会欺负小女孩。”他轻言漫语,却绝无责备之意。
药奴朝墨轩飘一个媚眼,墨轩低头视若无闻。
原来两人戏耍于我。还是斩月私下为我解咒,尽管我都没见到他如何做到的。顿时对他的崇拜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亲切拍拍墨轩的肩膀,墨轩高傲的头颅恭敬地点下去。这冷血无情的第一剑手,只在见他时才肯低头俯首称臣。
他温柔朝药奴一笑,药奴这恃才傲物的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