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红着脸的人互看了许久,萧安被勾住的小手指十分不安分,把太子的手指压来压去,最后变被动为主动,勾起了太子的手指,这才觉得满意了,道:“此回护送关外各部落的王进京的是我母亲。”
要太子爱慕的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人家姑娘要说出这么一句默认的话,太子必然高兴得眉飞色舞起来,只可惜不是。
太子心里先是高兴,然后一想到魏氏,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魏氏母女三人,唯有萧安自幼耿直,其余的一个比一个难缠。
萧安说魏氏此回回京,婚事自要她做主,然而太子却没把握能说服魏氏同意他们的婚事。
虽要有皇帝赐婚,断无抗旨之理,然而赐婚之前也还须得两家有意,否则与强取豪夺的强盗何异。
皇帝是天下之主,手中端着的是至上权利,也正因如此才须得方正。
太子心里苦,还不能跟萧安说出来,就只得寻了别的话来说。
说起朝廷有人参他,因之前打了萧安那一巴掌,萧安就斜眼看太子,并未说话。
太子连连告饶,“唉,你打回来好了。打完了就跟我上朝去,免得那些人心里不知装什么鬼。”
萧安倒是不急,“蛮子不是还有些时日才到?”
太子扯了扯两人勾着的手指,“你要不上朝,他们还不知如何编排我。”
萧安也扯了扯两人的手指,“谁让你打的?”
从小到大,萧安挨打的时候也没多少,多是挨的自己外祖父魏侯的巴掌,太子虽是身份高过萧安,但又不是萧安什么长辈,打了萧安不说萧安自己难受,景王妃震怒也多因于此。
要知萧安乃侯府嫡出,自出生到如今二十年,虽享得侯府富贵得少,常年于边关守边,日子过得艰辛,却也战功累累。就算不至于封公,然彪炳史册可当,也并无有有饽大节之处。
如此身份,焉能被人随意欺辱。
纵然太子那一巴掌是一时性急,多是太过忧心萧安之故,却也不得不如皇帝所想,太不够稳重。
但不够稳重的太子,第二日就跟着萧安一道上朝了,朝臣们并不奇怪,这也在预料之内。
太子三请,给足了萧安的面子,就是萧安不懂事要再拿乔,想必萧安之姐景王妃也并不会坐视不管。
萧安跟太子和好如初,等着皇帝临朝的空隙两个人头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再随意扫了朝臣们一眼。
被萧安眼神扫过的群臣,纷纷背后一凉,都想离这祸害远一些了。
萧安扯着嘴角一笑,太子就道:“你又打什么坏主意?”
这个罪名可大了,萧安立马否认,“殿下想多了。”
太子还欲再说,皇帝已经临朝。
众臣高呼万岁,皇帝落座,才叫了平身,就见得萧安出了列,打开了折子。
请假许多日躲着,一上朝就开始参人,萧安的这一出手,是许多臣子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过等听明白萧安参的是谁的时候,群臣又纷纷沉默了,如今来看那御史倒不算最倒霉的,毕竟一开始就是流放,再差也差不到哪去,怎么看都比昨日被贬了两级,今日看样子还要被继续贬的强。
萧安写折子的水准就在那,想要多好看,听起来多悦耳也不可能,但胜在写得平实,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劈哩啪啦一通下来,昨日那一位,皇帝都没听之辩解,就直接下旨,又降了sān_jí,直接丢出京去了。
聪明的臣子都看得明白,当今这是在杀鸡儆猴,给臣子们立威,为了不被牵连,竟是连个说情的都没有。
萧安下朝了去东宫给太子嘀咕,“连个说情的都没有,可见人品不好,是个坏种。”
太子:……
不过以萧安参的罪名,这话倒也有些道理。
人一辈子难有不作恶的,也无非是大恶还是小恶。小恶可悯,大恶可憎。
这要怪,也只怪他作恶太多,如今得了报应。
然而给太子出了一口气的萧安,也依然没能逃过还是得读书的命运。
太子亲自监督,亲自教导,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萧安却只想去死一死,十分怀念在京郊的快活日子。
好在太子也没让她描几百张纸了,不过是与她讲些经史子集里的东西,只用耳朵听着就好。
太子博学,说这些也算是信手拈来,自觉讲得也还算不错,比自己的老师们讲得浅显易懂,然而萧安就是听得想睡觉,顿时气结。
好不容易逃出了东宫,萧安又被景王妃叫了去。
魏氏来了信,已经护送各部落的王到了半途,自然也是住在永定侯府,景王妃已经派了人去帮萧安收拾,现下里叫萧安来就是告知她此事。
萧安看了魏氏写来的信,上面也并未多言,略略几句而已,就埋怨道:“我之前就说了,娘还怀着身孕,就不要操心这些了。就算要操心,也得让有个人陪着才是,哪能这样。”
魏氏独自带着几千兵马护送人上京,萧安之前也知晓,不过早急急写信了去让好歹要挑个人陪着一道,结果现在再收到信,却还是自己母亲一个人进京,心里十分懊恼。
景王妃揉了揉眉心,她之前何曾不知道,也与萧安一道写了信回去的,如今来看,自己母亲并没有听进去。
她们这些做女儿的,也不好多说了,景王妃就与萧安道:“要不你去接应母亲一回?”
自己母亲有孕五六个月的模样,正是肚子大起来的时候,要是自己不是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