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破败的大宅院中
一个六七岁的小少年从一个横倒的大花瓶中爬了出来,忙跑向不远处的另一个大花瓶,趴在瓶口含泪轻声喊道,“絮儿,哥哥在这儿,快点儿爬出来,我们得赶紧走了。”
“呜…呜…爷爷…爹爹…”听到了亲人的声音,花瓶里的小女孩才小声地呜咽出来。
“听话,再不走我们会被杀死的!”小少年将手伸进去拽小女孩的脚踝,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是将她给拉了出来,然后将她背在身上偷偷摸摸地向着后院跑去。
“呜…哥哥,我看看看见爷爷流了好多血,絮儿害怕。”小女孩儿趴在小少年的背上捂着嘴巴低声哭着,一双本是灵动水汪的双眼,此刻已经肿得如核桃一般大。
“等哥哥带你逃出去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咱们就去找爷爷。”小少年红着双眼却是忍住没有落泪,他没有在小女孩儿面前提爹娘,因为他已经亲眼看到他们身首异处了,他怕说出来她会更害怕。
小少年背着妹妹跌跌撞撞地跑了很久很久,终于从自家大宅的狗洞中逃了出去,可是他们没有跑多远,便发现被追兵给追上了,所以小少年只能漫无目的地四处乱跑。
当跑到快要力竭的时候,小少年被一块石头给狠狠地绊倒了,背上的小女孩儿也滚落在地,随即他便听到“扑通”一声,猛地抬头看去,妹妹已经掉到河水里。
他忙爬起身要去抓她的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小小的身子已经被卷走了。
“哥哥…救我…哥哥…”
“絮儿…絮儿…妹妹…啊…”随着追兵越来越近,小少年亦是绝望地跳了下去,既然大家不能一起活着,何不一起到地下去团聚。
等小女孩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感觉到天黑了,而且黑得可怕,甚至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她觉得额头非常的疼,痛得她拼命地用拳头砸着头,但是却不解决任何问题。
“啊…啊…救救絮儿…”
突然她被搂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似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地抓住了那人的胳膊,嘴里不断地喃声道,“哥哥…哥哥…救我…”
“你不用怕,这里很安全,放心睡吧。”稚嫩中带着稳重的男童声音响起。
后来,她才知道她这是被人给救了,而救了她的父子俩却是不肯透露姓名,说是他们在西原国的身份很是敏感,怕说出来连累了别人,她便没有再追问下去。
但是相互之间却不能没有个称呼,她便自发地给他取了个昵称,她唤他公子。
“絮儿,这个香囊是你绣的吗?”
“你怎么知道?”
“这字歪歪扭扭的,一看便是刚刚学习刺绣不久,陆…白…医…是什么东西?”
“公子你讨厌!是陆百医,是爷爷的名字,我打算送给爷爷的!他不是东西,不对他是东西…”小女孩儿越说越糊涂,最后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哈哈哈!絮儿你真是太可爱了!不是东西…不是东西…”
好日子总是短暂的,就在她的眼睛可以模糊看到人影的时候,父子俩打算要离开了,而他们说路途颠簸辛苦却是不能带上她的,遂给她塞了好多银两,然后将她寄养给当地一户和善的农户家。
她不断地追着马蹄声跑,可是她没有追到她的公子,反而跌了一身的伤,她又一次地什么都没有了,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那对儿农户夫妇虽是为人和善,但是他们的儿子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不仅偷走了她存的所有银两,还不断地调戏于她,简直是qín_shòu不如。
虽是如此,那农户夫妇却没有责怪他们的儿子,反而告诉她要多加忍让一番,日子就会平淡了。但是从小生活在富庶之家的她,如何受得了这番对待,在一个深夜便背着小包袱偷偷离开了。
“啊…”花絮再次地被疼醒,浑身是汗地坐起身靠在墙边颤抖起来,她已经很久没做这个梦了,梦中的那些人到底都是些什么人,为何要一直地缠着她。
目光再次落到依旧平坦的泄上,花絮的心底矛盾极了,留下这孩子意味着和公子再也没有将来,不留下这孩子意味着她还是这个世上的孤独虫,她要如何做才能两全其美!
花絮这边安静了下来,对面的沐天赐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叫了一声,若是还像上次那样叫喊上半个时辰,她的耳朵便不用要了。
沐天赐的牢房内点着油灯,所以并不是很暗,而此时她却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眼睛瞪得如珠般地亮,仿若只要再用些力气便能将面前的锁链给瞪断。
“带着你们我要怎么跑啊!”掂量着连着两手腕的锁链,沐天赐发愁地叹息着。
“哐啷!”牢房的锁被打开,门被缓缓地推开,守门之人提着食盒便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沐公子,这是门主特命属下们为您准备的夜宵点心。”
“你们门主今晚怎么没来?”
“属下的职责只是看守这牢房,其他的一概都是不知的,许是门主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沐公子请用,一会儿属下会来取食盒的!”话落不给沐天赐再次问话的机会,转身“哐”地关门而去。
无聊之下,沐天赐打开了食盒开吃起来,无意间眼光扫到了墙上燃了一半的油灯,咀嚼的动作缓缓地停了下来,眸中的光越来越亮,忙扔掉手中的水晶糕,慢慢地挪到了挂油灯的墙边,连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