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
“度生教彻底散了,人都跑得差不多了,有一部分先生让官方逮住了,但还是让老左保出来了,前两天刚送出国呢。”瞎老板说道。
“树倒猢狲散啊.......”我苦笑道:“散了也好.......起码没人能找他们的麻烦了.......”
“得,那就先聊到这儿。”瞎老板打了个哈欠:“我过几天就把那批童鬼打包,让快递给你发过去,到时候再联系你。”
“成,把快递发过来之后,你给我打个电话吧,我好准备一下。”
随之,我们也没再多聊,挂断电话后,我便点上支烟,悠哉悠哉的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路过厨房的时候,只见沈涵还在里面忙活着,她那种穿着卡通围裙炒菜的造型,简直是要多居家就有多居家。
“去哪儿啊?马上吃饭了!”沈涵头也不回的说道,似乎是听见我的脚步声了。
我说:“上外面抽根烟去,免得家里一股子烟味儿。”
“那你赶紧回来啊,菜马上就炒好了。”沈涵笑道。
“知道了!”
走出屋子,我非常熟悉的进了楼道,然后跟个二流子一样,蹲在阶梯上,一边抽烟一边透过楼道间那个破破烂烂的大窟窿,目不转睛的往外面看着。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从我这个位置看过去,能够毫无阻碍的看见那片略显刺眼的夕阳。
也许是瞎老板这个电话忽然点醒了我吧,让我很突然的想起了许多事。
自打从不老山出来后,我就尽量避开了许多关于度生教的问题,连想都不敢想,完全可以说是一直在逃避,但瞎老板这一提.......
“胜利者应该高兴才对啊.......我怎么这么难受呢........”我叼着烟,看着那片夕阳,不知道是烟熏着眼睛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眼睛莫名的酸涩了起来。
其实我在私底下也跟左老头聊过一次,只有那一次,我跟他聊了度生教的事。
我那时候就问他,为什么我们赢了但我们也没那么高兴呢?
真的,不光是我,其余的人,在谈及度生教的时候,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看不出半点高兴的意思,甚至于孙老瘸子他们说起话来,还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让人听了都莫名其妙的有点心酸。
左老头听见我的问题后,沉默了很久,最后才反问我一句。
“你觉得我们真的赢了吗?”
我听见这话,也不免愣了一下,但那时候,左老头却没再跟我多说,反而让我自己去想,说是等我想通了,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说实话,我想通了,但我还是一样的难受。
根本就没有像是左老头说的那样,因为想通了而好受一些。
在这一次的博弈中,真正赢了的人,说不定就是葛道士他们,因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们已经让他们给影响到了,这点压根就没办法否认。
从我们对官方态度的转变,再到最近接活的时候,对客户态度的某些变化。
毫不夸张的说,我们正在一步步变成葛道士他们那样的人。
一样的对某些人恨铁不成钢,一样的越来越厌恶现在的世道。
说不定终有一天,或是迟早有一天,我们就会彻头彻尾的变成葛道士那样的人......不!!应该不会!!
比起葛道士他们而言,我们有一点比不上,那就是决心。
到了最后,我们肯定也不会选择去改变这个世道,只会选择顺而行之,这不是开玩笑。
可能是因为冷漠,不想多管闲事,也可能是因为害怕,怕落到跟葛道士一样的下场。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想改世的人都变成了我们这样.......
那这个世道可能就真的没救了吧?
“汪!!汪!!!”
忽然间,突兀传来的一阵犬吠声,让我回过了神。
顺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我转过头一看。
只见犬,正趴在楼梯上,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那种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堆,连眼睛都看不见的长相.......简直是要多忧国忧民就有多忧国忧民!
“哎呦我去,这狗咋这丑呢!”我忍不住惊呼了一句。
话音一落,我猛然反应了过来,这只狗不就是.......丑鬼?!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没再犹豫,猛地站起身子,几步跑到那条硕大的巴哥犬身边,蹲下去一看,它脖子上果然挂着那个刻着“戌”字的铜铃。
“你怎么来了?!”
听见我的话时,这条肥狗呜呜的叫了两声,然后爬起来,在我小腿上蹭了几下,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像是饿了。
“走,跟我回家去,今天我媳妇正好炖了排骨汤,我给你弄点排骨吃!”
我说着,摸了摸这条巴哥犬的头。
它像是听懂了我的话那般,兴奋的点了点头,但却没有跟着我迈步子,而是回过头,往楼道下方看去。
我当时也没敢多想,顺着它看的方向,就往楼梯下面扫了一眼。
借着夕阳的余晖,在下面那条昏暗的楼道里,我模糊看见了两个瘦弱的身影。
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因为逆光的缘故,面容模糊不清。
但从那种花白的发色来看,他们应该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特别是后面那个,老的都秃了头了,就只有胡子是白的,那个大光头啊,在阳光下可不是一般的晃眼睛。
但奇怪的是,虽然我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