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前方出现了狭窄的山道,山道后方是空的,悬崖!
山崖很高,也很陡峭,与钱笑雪最初碰到的截然不同,这次的山崖是真正的悬崖,陡峭无比,若是摔跌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但奇妙的是,花斑金睛蟒一到了山崖,就窜了下去,可以攀住山壁,完全不担心跌下去,顺着山石游走而下,速度奇快绝伦。
等钱笑雪追到山崖边时,只能遥遥见到下方那个斑斓巨影的模糊尾影,她又惊又急,难道如此眼睁睁让它逃走了?它可以游走自如,但对于人来说,如此陡峭的山崖,谁跃下去都是凶险万分。
钱笑雪眼见蛇影已将消失,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拔出宝剑落霞剑,已待纵下。云钰此时到了她身边,一把拉住她:“不行,你不能下去。”
“我要下去,我不能让它逃了!”钱笑雪急促地说。
“太危险了!笑雪,这是山崖,很高的山崖,绝不是闹着玩的。”云钰的语声也很急促:“稍为不慎,跌下去必死无疑啊,这不是别的地方,是绝壁悬崖!”
“我连天垒关那么高的地方都克服了,这山崖纵然高,也高不过天垒关。”钱笑雪似乎对自己充满信心,或许更是为了宽慰对方:“你别担心,更不要阻拦我,我去定了。花斑金睛蟒找起来太困难,好不容易见到它,我得跟紧!要不然怎么救萧朗轩?”
她说完扯掉云钰紧拉着自己的手,飞身纵跃而下,云钰甚至想拦住她都来不及了,她的行动太快。云钰见到这飘纵下的娇俏身影,在夜色之中似凌空飞仙,但很快被黑暗所侵袭,内心却沉甸甸的,却又难受得好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
他终于嗄声叫道:“你为了救他……真的这么不要命吗?”
这一声充满了无奈与苦涩的味道,情绪很激动,却没有得到钱笑雪的回应。
云钰伫立在山崖边,心中空空荡荡的,有个声音在盘旋着,充斥了他的脑海:“她还是在乎他,还是最在乎他……”说什么从此相忘于江湖,从此陌路不见,遗忘深情,情感若真的深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能忘记得了吗,能舍弃得下吗?
云钰觉得自己先前的寄望只怕会有可能成空,心底掩饰不住的失落与隐隐的妒忌。
他是个侠义之士,但也是普通人,并不是宽厚得无底线的圣父,妒忌是人之常情,尤其在感情上的偏颇更让人难以掌控。原本云钰并未对这段情怀抱有更多的期望,因为钱笑雪从未表示对他的喜爱,正因为没有希望,心态反倒能平衡些,从听见她想与萧朗轩分手的心声后简直好似天降喜事,让他几乎不敢相信。
他内心将这件事咀嚼了好久,才能完全消化,把这件事认真对待,对未来充满了欣喜与憧憬,如今见到钱笑雪的表现,犹如一盆冷水迎头泼下,未免让他的心态有些失衡。
他觉得钱笑雪想与萧朗轩分手的事,只不过在嘴里说说罢了,事实上恐怕根本难以和他分别,为了萧朗轩连生命都能付出,若是连命都丢了,还谈什么以后。
“笑雪,你是骗我的么?”云钰低声喃喃自语,唇边泛起一丝苦涩得渗人的笑。
在说完这句话,他陡然一惊,心道:“我这是怎么了?发什么呆,出什么神,笑雪跳下去了,我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瞧着?”
她未必会死,至少有落霞宝剑的帮忙,尽管情况凶险万分,也有可能顺利跃下山崖。
云钰却没有宝剑利器,他掌中的长剑比起落霞剑来逊色太多,如此陡峭高深的无底悬崖,让他怎么跟着追下去?夜雾似从山崖下浮过,冷风吹得透心凉。
只一耽搁间,钱笑雪已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