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钰在一遍遍呼唤着笑雪,说不出别的话。这叫声已有些哽咽与沙哑了,他激动的情绪无法控制住。
钱笑雪终于醒了,望向云钰,失去血色的面容上忽然强撑着绽开一丝微笑,“我没事。”
“还说你没事!”云钰心痛地说:“你都伤成这样了,你身上都是血!”
“快……快叫人去捉金睛蟒。”钱笑雪并没理会自己的伤势,只抓住云钰的手臂,“那巨蟒也已力气不济,并且它中了我的mí_yào,如今很好捉住它,你快回去叫人,拿那张大网来,它就在上面的山洞里,绝不能让它再逃走了。”
“捉什么蛇,我要做的是先救你!”云钰急得又抱紧她。
钱笑雪此时已无力推开,只能任凭他抱着她,虚弱地轻声说:“云钰,求求你,先捉蛇,然后拿到山下去找洛子齐,帮我这个忙,今后、今后我就跟着你走,跟你一起去。”
云钰怔了怔,“你……”
钱笑雪柔声道:“我不回宅去了,你悄悄代我向娘子还有东方姐姐道个别,托她们好好照看萧朗轩,直到他伤愈,我在山下等你。云钰,这是我最后求你的,你快去捉金睛蟒。”
云钰从革囊中找出临时的治伤药,边急促地说:“我要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钱笑雪此时拗不过他,也没有力气了,血越流越多,她越来越虚弱。
云钰终究有些走江湖的经验,对简单的治伤包扎还懂,尽快为她处理完伤口,并为她输入一股真气,助她振作精神。
“多谢你……云钰……快去吧。”钱笑雪清醒过来,又在弱声催他。
“你说蟒蛇中了你的mí_yào,是怎么回事?”云钰想起她之前的话,很是好奇。
“我、我身上还剩余些一品淡魂香,只不过先前忘记了,可能以为它只能对人管用,对蛇未必管用,所以始终没想起以它来对付巨蟒。”钱笑雪轻轻喘了口气,语声微顿,随后接着说:“方才危急中瓶壶掉出来,我就才想起,立即拿它扔向巨蟒,撒到巨蟒的头上,巨蟒开始一点影响都没有,还是很凶猛,我以为是失效了,它后来动作却越来越慢,我觉得应该是这淡魂香的作用,只不过对蛇的药力没有对人那么快速灵验,但还是会发挥些用处的。”
她又歇了口气,“若非如此,我最后拿下是打不中它的要害的……当然我也没想到它挣扎中还能凶猛反扑,把我给缠卷住了。”
想起先前的险恶,她心头都打了个颤,云钰听得亦是惊心动魄,“好险,好险!笑雪,你今后千万不能再这样冒险,我今天快被你几次惊吓得魂儿都出窍了。”
钱笑雪的声音很虚弱,却充满了坚定与执着,“云钰,你快去吧,快帮我!求你一定要帮我……我现在没力气,爬不上去了,你自己想办法……拿我的落霞剑,就能攀上去的。”
云钰站起身来,咬了咬牙,“好!我去,笑雪,你一定要坚持住,在这里等我。”
钱笑雪又嘱托说:“捉蛇的时候千万别拿剑伤着它的皮肉,也不要伤到它的眼睛,它有内伤可以,但外皮一层千万要保持完全无损。”
云钰恨声道:“你就是为了这个,不敢拿宝剑斩向金睛蟒么?所以把自己拖累成这样。”
钱笑雪又牵动嘴角,对他淡淡划开一朵笑靥,含尽欲说未说、千言万语的复杂意味,却似彼岸花般荼靡而动人,小脸上有了些血色,渗透出销魂精致的苍白之美。
云钰见到这个笑容,心跳几乎都停止,窒息了,晕眩了,他从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笑,美得令他全身热血都冲到头顶,觉得为她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
终于,云钰拿起了落霞宝剑,并砍下些附近的山藤串接拴紧,依靠着宝剑与藤绳从山石上攀上去。钱笑雪见到他顺利上去了,大是欣慰宽心,缓缓地阖上眼帘,开始盘膝打坐。
她在沉冥之中似乎进入与外物隔绝的状态,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天色似已将近拂晓,终于又听到云钰的声音,遥遥呼叫道:“笑雪!笑雪,你还好么?”
钱笑雪睁开了双眼,精神一振,仰头望去,“我没事,你在哪里?捉到蛇了没有?云钰!”
还没隔多久,云钰已攀着山藤迅速而下,并跳到山石上,还没等钱笑雪开口说话,就已一把将她给牢牢抱住,低声道:“你还好么……伤口痛得还厉害么?”
钱笑雪轻声道:“我没事,我方才一直在运功自己疗伤,恢复些了,你的止血药还是管用的,我自己穴道封住手臂伤口,就是、就是这个脱臼的手还没有端正好……”
云钰忙道:“我给你看看。”
他于是帮钱笑雪拧正了脱臼的手腕,发觉她身上的伤还不止看见的地方,下边腿部也有伤,赶紧抱着她说:“咱们先上去再说!”
从此次经历后,他对钱笑雪的热情增加了,更胜从前,并且在钱笑雪答应他“我跟你走”之后,他好像得到了某种承诺般,对钱笑雪已一扫尊敬与生疏的距离之感,很自然便产生出亲昵的动作不避嫌。
如今,他抱着钱笑雪,怀中这娇软温热的身子,让他说不出的幸福与满足,觉得自己好似已拥有了她,今后,她就是他的,她会跟着他走,他们从此携手红尘,浪迹天涯。
多么美妙的未来,他想一想都觉得心醉神驰。
此次云钰重新下山崖,是有所准备的,所以山藤长索很长,足够他们顺利上去。
他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