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从暗格中拿出些东西,似乎是个木筒与信囊,又转回到桌案前,匆匆写下几笔,写完一张薄小的字笺,就将字笺缩到了一个小木筒里。
随后,她就来到了暗室的后方,打开月洞般的窗子,似乎正准备将小木筒的底部给抽开,却猝然听到一声冷斥:“住手!想干什么?”
皇后妉懿的手并没有发抖,脸上任何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不过眸色里似乎还是闪过了惊异,手已拿着小筒迅速收回了,藏在宽大的衣袖内。
皇后回头望去,已见到有一名黄衣宫廷禁卫,腰悬短刀,徐徐走了过来。
“皇后娘娘,这是想要干什么呢?”
皇后妉懿竟然在极短的光景里就恢复了淡定,甚至还有几分威仪,反斥责对方道:“大胆!未经允许,敢擅闯来福宁宫,你是不要命了么?”
“我不要命,只怕……是皇后娘娘您不要命吧。”侍卫的语声变得古怪起来,却已压得很低很沉,似乎不想让外人听见,眼神中更闪出一抹邪异的笑意,“皇后娘娘在以暗信和谁通传消息呢?莫非是想勾结外敌?此事若传到皇上的耳里,只怕皇后娘娘的罪过就大了。”
皇后妉懿全身似乎已僵硬,站在原地并没动。
侍卫缓缓说道:“若娘娘肯如实招来,或许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你若原原本本告诉我,我说不定还会替你遮掩一二……”
妉懿的手已悄悄吞入袖内,那小木筒里的纸笺已被她捏得粉碎成渣。
她忽然娇声笑了起来,“哟,还真看不出,皇宫里竟然有像你这么厉害的禁卫,不知道你姓甚名谁,是哪一队的?”
“娘娘就不必多问了,只说要紧的吧。”禁卫忽然一步窜到她近前,冷冷道:“伸出你的手来,让我瞧瞧。”
皇后娘娘竟然真的伸出了手,“你可以看,不过是个小玩意,我拿来吹奏把玩的,怎会是在跟谁传送消息?你若喜欢,本宫就送你也无妨。”
她忽然将小筒递到了侍卫的手上,侍卫左右把玩几下,又放在嘴边吹了几下,果然能发出低沉的、近似于唢呐的声音来。
皇后妉懿已完全恢复淡定,静静地看着对方。
侍卫终于笑了,“好,好!好玩得很。”
“你拿着,可以走了,本宫也不会怪你擅闯之罪。”妉懿悠悠说。
侍卫却仍在笑,“难道皇后娘娘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妉懿的眸光中终于露出了惊讶之色,很快就恍然,哑声道:“是……是主上……”
侍卫的声音已变了,跟方才有所不同,变得更加清朗与魅惑,立即俯身从窗子跃入屋内,并反手将窗户牢牢关闭起来。
皇后妉懿忙跪下行礼,“主上,您怎么来了,属下真没想到……”
侍卫随后轻轻撕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哈哈一笑,“很,很好,方才你的反应还不算,今后若一旦遇见了意想不到的凶险情况,应变绝对要机智。”
面具取下后,露出了俊逸又邪魅的面容,赫然正是云宗墨。
“那是主上给的这东西太妙了,表面上看起来真的像个吹玩之物。”妉懿牵强一笑,想到方才是他故意在试探自己,手掌心似乎沁出些汗珠。
云宗墨随后来到桌边坐下,这身为一国之后的妉懿,竟然赶过来为他斟茶,“主上请用。”
“最近宫内的动静要盯紧点,尤其是萧朗轩与萧翰的。”云宗墨沉吟着说。
妉懿立即将先前小太监送来的消息都告诉了对方,又道:“主上竟然扮成侍卫进宫来,千万要小心谨慎,宫里查得太严,一旦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