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天洛微微一愣,道:“多少人?”
“东越宣称是十万大军。”
沅天洛看向那几位原先和白远山站在一处的人,道:“各位大人可有谁懂得行军打仗之法?”
其中有一人走了出来,道:“微臣韩硕见过陛下。”
身旁,即刻便有人在沅天洛耳边说道:“此人乃镇国将军。”
沅天洛冲旁边的暗卫说道:“取地图来。”
地图拿来后,沅天洛示意韩硕上前,道:“将军不妨看看,眼下这兵力该如何部署?”
“回陛下,文城现任守将张书鸿,此人是白太傅门生,赤胆忠心,自会死守文城。以文城的三万守军加上张书鸿的谋略,阻挡三日不是问题。这三日,我们可以从附近的城池调派兵力,支援文城。”
沅天洛皱了皱眉,道:“若是东越大军声东击西,将我们的大部分兵力吸引到文城,暗中却奇袭其他城池,到那时再把兵力往回调可就来不及了。”
韩硕心里微微一惊,原本以为陛下年幼,行军之法全然不懂,没料到倒也懂那么几分。韩硕深思一番,道:“东越之人甚是狡猾,陛下所言也不是没有可能。可若是如此,文城之危该如何解?”
“朕有一拙计,韩将军听听看,可不可行。”说着,沅天洛指向地图上的几个城池,“这样,从文城周围的六个城中各抽调兵将五千,支援文城。余下的两万五千人留待原地,守住原先的城池。如此一来,即便是东越有意声东击西,那留下的两万五千人也能阻挡一阵,为我们从别处抽调兵力赢得时间。韩将军以为如何?”
韩硕点点头,道:“此计甚好。只是即便从那六城中各抽五千人到文城,加上文城原先的守军,也只有六万,和东越的十万大军仍是差别甚大。若是对战起来,在人数上咱们就失了优势啊。”
沅天洛看向一旁的暗卫,道:“白太傅之前所说的大军,是由何人率领,人数多少,现在到了何处?”
“回陛下,这路大军原先只是为了迷惑瑞王,是从襄城所调,现在距京城八十里,由襄城守将林风率领。”
“哦?”沅天洛微微皱眉,“这襄城并非边城,为何有这么多的守军?”
“回陛下,襄城距京城不远,京城若是有乱,襄城可尽快支援。先皇念及此,才在襄城派了五万守军。”
沅天洛看向韩硕,道:“韩将军,朕提议由襄城守将林风带着这两万大军即刻奔赴文城,以解文城之危,韩将军意下如何?”
今日沅天洛事事都问过韩硕,让韩硕有几分受宠若惊,眼下见沅天洛如此问,韩硕忙躬身施礼,道:“陛下此言,微臣担待不起。陛下如有任何吩咐,微臣照做就是。”
沅天洛出手将他扶起,道:“韩将军言重了,朕虽读过些兵书,可并无实战经验,这行军打仗之事,关乎将士的性命和城池的得失,朕不敢妄下决断。韩将军久经沙场,经验丰富,行军打仗之事,朕自当事事请教,如此,所下的决断才不至于荒唐,让将士白白丢掉性命。”
韩硕见沅天洛如此说,当即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加上这两万人,虽是缩小了差距,可我方仍是处于劣势,只怕是将士们心中会有胆怯之意。这胆怯之意到了战场之上,会军心不稳,于战事不利。”
沅天洛指向月彻的一处地方,道:“将军勿忧。此处有我月彻大军五万,由大将云青城所率。依朕之见,可由云青城选派精兵两万,绕过凤鸣山,从两侧攻击,来个出其不意。届时我们再正面围攻,和云青城遥相呼应。如此,韩将军意下如何?”
韩硕压下心里的不适,点点头。
沅天洛补充道:“自然,现在说这些还都只是纸上谈兵,暂时先这么部署。到时候还需根据战场上的实际情况随机应变,不能死板。”
听到这番话,韩硕猛然抬头,看了看沅天洛。他没料到,沅天洛竟还有这般见识,并非刚愎自用独断专行之人。
沅天洛有几分疑惑,道:“韩将军,是不是朕哪里说得不对,你可以提出来的。”
韩硕忙躬身施礼,道:“微臣失礼了,陛下并未有哪里做得不对。只是陛下这番言辞,倒像是久经沙场,故此微臣有点意外。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韩将军说笑了。”说着,沅天洛看向一旁的暗卫,“传我的口谕,命襄城守将林。这是虎符,收好。另外,飞鸽传书给文城附近的六城,让他们各选派五千精兵,支援文城。”
那暗卫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去,却被突然站起身的白芜堂挡住了去路。
白芜堂对着沅天洛躬身施礼,道:“通知林守将一事,不如交由我来做。他是我父亲的守将,我与他曾有过几面之缘,此事交由我去做,更妥当些。”
的确,白远山能将这件事交由林风来做,可见二人之间的信任,非寻常人可比。若是让暗卫持虎符前去,那林风也会依令而行,只是心里终归会有些芥蒂。若是由白芜堂前去,自然是最好的,只是……
似是看出了沅天洛的顾虑,白芜堂说道:“陛下,父亲一腔赤诚,若他在天有灵,一定不会责怪我此刻没有陪在他身边。”
看他如此坚决,沅天洛没再说什么,示意那暗卫将手中的虎符交给白芜堂,道:“一切小心。”
白芜堂拱手向上,道:“定不辱命!”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白远山的尸体,尔后转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