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有人拦住了出声的人,呵斥道:“住嘴,若是惊扰了圣驾,不是你能担待得起的!”
沅天洛缓缓睁开眼睛,道:“何人?”
“回陛下,是林霜影。”
“宣她到朕的车驾里来。”
不多时,林霜影来到。见到沅天洛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跪地行礼,而是看着沅天洛,左看看,右看看,也不说话。
沅天洛问道:“林爱卿此来,所为何事?”
林霜影依旧是没有说话。
一旁的暗卫见林霜影有些奇怪,恐生事端,忙横身站在了沅天洛的前面,厉声道:“你要干什么?”
林霜影被这声高呼吓得惊醒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微臣失仪,望陛下恕罪。”
沅天洛笑了笑,道:“无妨,你今日来见朕,可是有事?”
照理说,朝臣跪拜,若非陛下允准,朝臣是不可以抬起头来的。若是贸然抬起头来,便是不敬。林霜影知道这个规矩,却还是抬起头,看着沅天洛,道:“微臣此前曾求陛下帮我寻得一人,陛下命微臣自己寻找。眼下微臣已经知道此人是谁,特来向陛下复命。”
“哦,是吗?那这袁洛是谁?朕怎么没有见爱卿将此人带来呢?”
“请陛下谅解,微臣是没办法将这袁洛带来的,因为这袁洛,正是陛下。”
沅天洛勾唇一笑,道:“何以见得?”
“自微臣认识袁洛以来,袁洛便自称住在京郊,父母双亡。可微臣查遍京郊附近的各家各户,根本没有一户父母双亡且是姓袁的人家。而袁洛并未住在学院内,而微臣每次见到她都是在学院内,但是一年多来,她每日都会到学院去,时长日久,周围的人对她一定会有所印象。故而微臣查访了学院周围的人家,询问他们袁洛来学院时的路线。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最后对袁洛有印象的人竟住在皇宫附近,而微臣查访了附近的人,都没有丝毫的线索。那便表明,袁洛很可能出自皇宫。但只凭这一点微臣还是不能确定袁洛是谁,但微臣突然想到袁洛和陛下举手投足间有些相似,因此便有些怀疑。而当微臣想到东越和北越使团来的那几日,袁洛都没有到学院里去,因此微臣便大胆推测,袁洛便是陛下。”
沅天洛嘴角的笑意更深,说出的话也柔和了几分:“你今日来找我,为的不只是证明朕就是袁洛吧?”
沅天洛的话一出口,林霜影的脸就红了,低着头不肯说话。
“怎么,知道朕是袁洛便连君臣的礼仪也忘记了么?”沅天洛戏谑道。
闻言,林霜影猛地抬起头,道:“微臣不敢,微臣想……想……”
“你是想与朕同去北越。”
林霜影一脸诧异的表情,道:“陛下怎么知道?”
沅天洛并不答话,反倒是看向了身旁的暗卫:“这一次出征北越,是不是从九门提督曹宇陆的手下抽调了一些人?”
暗卫点了点头,道:“是。”
“曹爽上了战场,你不放心,这才要跟着去的吧?”
原本,林霜影已经在沅天洛的示意下站了起来,然而,在听到沅天洛的这句话之后,又惶恐地跪倒在地,道:“是微臣错了,陛下恕罪。”说到底,她请求同去北越,终究是有私心在的,若是陛下怪罪下来,也是理所应当。
“若连这都是错,这天下间又有什么是对呢?这一年来,你虽对他冷言冷语,但是他对你的热情却是分毫不减,从这里面,你大概也可以看出他对你的情意了。这份情意,不因身份的改变而有所动摇。而你现在已经是四品官了,即便脱离了家族的庇护仍然可以有所建树,对他也不会有丝毫的不利影响,所以,你心里的芥蒂也应该放下了吧?”
林霜影的眼神有些茫然,开口道:“他的情意微臣是知道的,可是微臣有那样的父亲,他曾那样对待过微臣,微臣是一定要让他受到惩罚的。微臣这样心地阴暗的女子,又岂能配得上光风霁月般美好的他?”
“若知道配不上,你今日又何苦来求朕让你同去北越呢?既然不放心,又何必让自己佯装坚硬?试着放下你心里的芥蒂吧,放下之后,或许你会快乐一点。”
“微臣谢陛下教诲。”
尔后,沅天洛便不再说话,命林霜影女扮男装,混在了行进的队伍之中。之后的几日,仍是照常赶路,只是越往北走,天气便越发冷寒。幸亏沅天洛对这样的气候早有预料,一早便备上了足够的棉衣,故而兵将们并未受寒冷之苦。
沅天洛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北越和东越已然是坐不住了。
于北越而言,沅天洛御驾亲征,让他们着实受了一番惊吓,同时又多了一丝跃跃欲试的挑战感。对于骁勇善战的北越皇帝燕凌云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只要这一次他打败了沅天洛亲率的军队,那么吞并越彻便指日可待。因此便命燕凌宇重整军队,集结在边境之上,准备以逸待劳,大创越彻大军。
对东越来说,沅天洛御驾亲征,那京都必然空虚,若是他们趁势起兵,出兵越彻,便有可能大败越彻,那么,越彻便成了东越的囊中之物,如此一来,东越将成为天下最大的国家,不用再忌惮于任何国家的势力。当然,这只是东越朝臣的提议,到了南宫逸尘那里便被一口否决。但朝臣面对这么大的诱惑,再加上南宫逸尘是新君,身为皇子时离开东越多年,再回来的时候自然是没有任何的势力,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