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早,我会离开。”沅天洛再次说了这句话,她是必须要离开了。只有她离开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才会平静下来,南宫逸尘才能静下心来好好处理这一切。
“那好吧,我会派血衣卫护送你。”
“不,于东越而言,血衣卫是何等重要的存在,你派他们去护送我,不正说明了我对于你的重要,不是更让他们心存芥蒂吗?他们之所以针对我,多半是害怕我与你之间的关系会影响到你的决定,害怕你会将东越的国土并入到越彻之中。何况,连这皇宫之中都有了他们的人,你又如何能保证血衣卫之中就是铁桶一块呢?”
“若是无人护卫,你只怕是会有危险啊。”南宫逸尘的声音里透着担忧。
“不,你不派人护卫,我才会真的安全。”
听到沅天洛的话,南宫逸尘不再说什么。他知道沅天洛的决定是对的,可他心痛,心痛在他的天下里他竟然连保护她都做不到。唯有这一刻,他才真切地感觉到,他这个皇帝是做得多么的失败。几乎是同时,他的心里燃起了从未有过的斗志,他要掌控这天下,成为她所期望的好皇帝。只有这样,他才能给它最好的保护。
第二天清晨,沅天洛一行人在薄薄的晨雾中启程。南宫逸尘站在城楼之上,看着沅天洛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喃喃道:“洛儿,等我。”
后来,他甚至连沅天洛的背影也看不见了,可他仍站在城楼之上,脑海中回响着的,是沅天洛刚才说给他的一句话:不要为离别而伤心,因为,离别是为了更好地在一起。他不曾预料到的是,后来他几度艰险,几欲放弃,就是这句话给了他无穷的力量,指引他步步向前,从未说过要放弃。
然而,说这句话给他听的沅天洛,此刻却忍不住泪凝于眸,或许吧,有时候,说些话去劝别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最难的却是来说服自己。她此番离去,将万般艰难险阻留给了南宫逸尘,她不忍心。她多么想留下,可是,她也有她的责任,更何况,她若是留在这里,也只会让局势更加艰险而已。这东越,终究不是她的国土,这朝臣,也不是她的朝臣,她在这里,不过是白白惹人猜忌罢了。既然如此,她倒不如回到她的国度,勤勤恳恳,励精图治,让越彻强盛起来。这样,即便是南宫逸尘处理不好东越的事情,她也可以给他最强有力的后盾。既然,从她在襁褓之中到及笄之龄,都是南宫逸尘在保护她。那么,就让现在已经强大的她,反过来去帮助他。
只是,南宫逸尘没有料到的是,他虽然为了避免猜忌,没有让血衣卫随行保护沅天洛,但还是有人不愿意放过她。沅天洛的马车走出没多久,行经一片树林。一进这树林,沅天洛便觉出几分不对。照理说,树林之中,应该是有鸟儿在树枝上跳来跳去,欢欣雀跃的。但是,树林之中,一片寂静,一声鸟鸣也没有。
沅天洛的马车继续向前,走进了树林的深处。突然,从四面八方奔出了很多黑衣人,他们将沅天洛的马车层层围住。为首的一人黑巾蒙面,只露着一双嗜血的眼睛,手中的剑映着初升的阳光折射出冰冷的光芒。他站在马车的正前方,冷声道:“今日,留下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