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寒颤,小太监以为她怕了,“大人还是走这边吧。”
“不,就走那里。”
宋玉与徐盛在前,两太监身后跟随。
走在充满杂草的小路上,几人都有些战战兢兢,本无鬼,却能感到那阴深的气息。
宋玉双眼一眨不眨,徐盛咽了咽口水,悄悄朝她靠近几分。
那天夜晚她看得不清,此番,才能瞧见,整个冷宫显黑色,大门破旧不堪,殿门的屋檐下挂着一只灯笼,摇摇晃晃。
整体瞧着,这所殿宇不大,透过宫墙,能瞧见里面的屋顶檐牙高啄,想必当年,也是何等风光。
宋玉正犹豫着是否要推门而入,突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沙哑阴森,犹如来自地狱的呼喊。
徐盛惊叫一声,宋玉等人急急转过身,但见一个衣衫破旧的宫人,躬着身子,手里拿着一把扫帚,在数步之遥的地方,恶狠狠的瞅着他们。
是她,宋玉一眼便认出来了,她脸上那恐怖的疤痕。
倒听小太监松了口气,朝那人凶去,“麻姑,你是想吓死人呀。”
麻姑?
宋玉看向小太监,小太监回答说,“她叫麻姑,负责看守冷宫,这里除了几位妃子,就她一个宫人。”
说着朝那麻姑厉声说道,“这位是宋大人,来调查宫中失火一事,你还不快滚,免得污了大人双眼。”
宋玉听言微皱眉头,都说宫里的人势利,看来不假,她朝麻姑打量,未料她也朝她看来,眼神有一闪而过的惊讶,待她要仔细再瞧时,麻姑又变得阴沉起来,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拿着扫帚,一瘸一拐的走进废殿。
“咱们还是快走吧。”徐盛拉拉她的衣袖,舌头打结“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宋玉点点头,几人又朝廷尉署走去,走了两步,宋玉转过身,再一次瞟了一眼那所殿宇,突然有一种感觉,那位叫麻姑的宫人,正趴在门缝里看着她。
她身子一抖,加快了步伐。
小太监将她们领进一间小院,又拿来高呈调查失火的资料,“这些是大理寺拿来的,程公公让奴才给大人送来,奴才叫小东子,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附,奴才就在院外侯着。”说完退了出去。
这间小院共有三间屋,布置齐全,徐盛选了一间大的,霸占着,“这间属于我。”
切,宋玉白他一眼,没有理他,拿起卷宗在桌前坐下。
“喂,宋小玉,何必这么卖命?又不会发你奖金。”
徐盛在屋内东瞧瞧西望望。
“徐小盛,不是奖金的问题,而是我的命还悬着呢。”
徐盛噗嗤一笑,凑到她面前,“你不是有靠山吗?”
宋玉立即黑脸不理他。
“刚才见着皇上,你怎么不问候两句?”
宋玉继续看卷宗。
“不会是与皇上吵架了吧。”见她还是未应,徐盛跳了起来,“我就知道,这几日,你有问题,你,你……”徐盛指着她,又凑到她跟前,“跟我说说。”
“啪”宋玉将卷宗合上,朝他眨眨眼,勾勾手指。
徐盛一笑,又凑近几分。
“你不是说,你会知道的吗?”
徐盛愣了愣,打着哈哈,“算了,本公子不感兴趣,你忙,我先睡会儿。”说着便倒在了床上。
宋玉这才重新翻开卷宗,却一字未能看进,眼前是那一双阴深的眸子。
还有,她注意到冷宫前前后后,宫墙四周的杂草皆被除去,那夜,她看见麻姑在拔草,这是为何?
綄衣局着火时,四周皆有连累,冷宫与綄衣局隔得不远,便是一点火星,那些枯萎的杂草一点即着,可是,綄衣局烧成废墟,冷宫毫发无伤。
这二者有联系吗?
一夜无事,接下来几日,宋玉提审了宫人,她们是綄衣局的裁缝,支支吾吾的终是说出了原由。
却是这样。
她们熨完衣衫,未将炉子里的火熄灭,而导致火灾。
而问起其身上的伤,她们闭口不谈。
宋玉大为诧异,一时哑口无言,如此明显的屈打成招,她竟毫无法子,那几个宫人是抱了必死之心。
案己做死,几乎无法翻牌,怪不得太后娘娘如此轻松答应重审,若她不能查出真相,想必也难逃一罪。
也难怪谢玄会说,她得罪了皇上……
宋玉摇摇头,燕榕心中装的是大燕与百姓,才不会像谢玄所说的那般,燕榕要她查出真相,是为了救那几个宫人,将高呈那些草菅人命的官员绳之以法。
只是压力山大,燕榕也太看得起她。
宋玉绞尽脑子,觉得无从下手。
“既然如此难办,为何不去找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