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将案情告诉了陈敏,县尉嫌疑最大,谁知陈敏激动万分,最后痛哭流泣,“里县的父母官竟如此不堪,县令,县丞,县尉勾结,陈某要如何面对里县百姓,如何向朝廷交待,一切都是本官的错,本官为何没有早些发现,本官痛心疾首……”
宋玉有些惊讶,记得陈敏并不认同王秉德死于他杀,她只得先劝慰着。
片刻,陈敏拭了拭泪,“陈某失态了,陈某作为一州长官,陈某有罪。”
宋玉赶紧说道,“大人何须自责,大人视百姓为亲人……”
陈敏摆摆手,长叹一声,“近日陈某思之又思,宋大人说的不错,王秉德的案子既然有诸多疑点,陈某不该阻止大人查案,此案就交给宋大人做主吧。”说着还起身朝宋玉一揖,宋玉一惊,心里却异常高兴,她连连还礼,“大人言过了。”
陈敏又道,“近日灾民粮食药材告急,陈某又向州城调了一些,即日便到。”
州城是陈敏直接管辖的县城。
“陈大人辛苦,震灾之事几乎全是陈大人一人在操办,宋某惭愧不己。”
“宋大人可别这么说,宋大人查案,陈某震灾,咱们通力合作,一定还里县百姓一个安稳。”
两人客套一番,又商量着下一步的工作细节,便各自行事。
宋玉对于如何审问县尉细细思索着,他有疑,但她并没有充分的证据,他不招,她其实无可奈何,因为王秉德自缢的证据足足大于他杀的可能。
《平冤录》中只记录各种死者的状况,并没有教她如何破案,
不过,宋玉是何人,她心中的小九九多的是,她所看的那些话本中,不也有办案的吗?《狄公传》《施公传》是除了爱情她的最大所爱。
她想了一番类似案件,学着某人手指敲着桌面,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当日木容用赵直引蛇出洞,她为何不来个打草惊蛇,用他引出其身后之人。
于是宋玉再次传来县尉。
议事厅,她坐在高位,左边是王彪,右边是王虎,王虎伤己好,迫不及待的要跟着宋玉审案,宋宝坐在下侧,有模有样的拿着笔充当文书一职。
“小玉,为何不升堂,更有气势。”
王家兄弟重重点头。
宋玉一手托着腮,“笨,什么证据都没有升什么堂,难道要屈打成招不成?”
“哦。”众人憨笑。
正在这时,有脚步声传来,知是县尉到了,宋玉清清嗓子,端身坐直,王家兄弟也有雄纠纠的挺直腰干。
只见县尉犹犹豫豫的进来,见了众人先是一愣,随之便神色畏惧,目光闪烁,这番让人顿觉生疑。
宋玉一直打量着他,昨日询问,他还一脸镇静呢,当真摆着这般阵式,可攻人心,正如书上所说,“心中有鬼,必露破绽。”
她心中暗笑,直到县尉快抗不住了,她才问了一些关于王秉德之事,他也一一着答,倒也中规中矩。
“那么,你与王大人的关系,仅限于公?没有私下走动?”
县尉摇摇头。
“那么县丞呢?”
县尉身子一颤,“也,也没有。”
“县丞做假账一事,你也不知情?”
“小的怎会知道?平时他俩总爱嘀嘀咕咕,一见小的来了,便什么也不说了,小的也只是个跑腿的。”
县尉似有抱怨,极力撇清与两人之间的关系,说完还悄悄瞟了宋玉一眼。
不过那一眼,却叫宋玉捕捉得,她冷冷一笑。
“县尉可知,说假话轻者仗责,重者可丢其性命。”
县尉咽了咽口水,“小的句句是真。”
“嗯。”宋玉颌首,顿了顿,“你可知,关于王大人的案子,有诸多传闻?”
县尉回答得小心翼翼,“听闻王大人可能死于他杀。”
“那你认为呢?”宋玉紧紧的锁着他的表情,县尉惊讶不己,随后用袖子拭了拭汗。
宋玉又道,“你与王大人共事多年,应该了解其人,那么依你所看,王大人是他杀还是自缢?”
“这,这……”县尉抬起头来,“小的,小的不知。”见着宋玉目光凌厉又赶紧道,“王大人鱼肉百姓,或许得罪了什么仇家。”
宋玉目光一亮,“那么县尉可知,王大人都有些什么样的仇家?”
“小的不知……或许是米店的张老板,酒肆的陈老板,还有药铺的王老板……”
宋玉一窒,随后冷笑一声,手指在案台上敲得“咚咚”直响,县尉不安的搓着手,目光一会儿看着她,一会儿又垂下。
片刻,又听宋玉笑来,笑声比刚才柔和了许多,不过县尉听来却如针刺一般,身子一个打颤。
但听宋玉说道,“本官知道了,相信你不敢欺骗本官,你先下去吧。”
这那里是信,分明是不信。
县尉喏喏,艰难一笑,再次用袖拭了拭汗,“小的告退,小的告退。”
“等等。”宋玉又喊住他,“本官会随时传唤于你,你不可离开住所。”
县尉一个踉跄,他急时扶着门框,“是,是,小的那里也不去。”
县尉走了,宋玉看向几人。
“你们觉得如何?”
王虎说道,“一看便知没说实话,小玉何不用刑?”
“对,此人平时也够嚣张,若心中没鬼,岂能是这般惧怕?”
“呵呵,不错,不错。”宋玉称赞道,“有进步。”
王家兄弟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那接下来如何?”宋宝又问,